终于走到了离别的这一天。家里的东西都用白布遮住了,阳台上的绣球花我托付给刘阿姨照顾。站在门口回望这个家,心里有着太多的不舍。在这个家里,我笑过、哭过、闹过。在这个家里,我努力过、埋怨过、沮丧过。在这个家里,我看到了春风拂动下的阳光,听到了夏雨垂落后的叮铃,闻到了秋日温柔里的果香,接到了冬雪飘零中的六花。在这个家里,我找到了可以携手的十指,可以依偎的肩膀,可以触碰的温存。在这个家里,我种下了爱的种子,收获了一枚金童。
“又不是不回来了。”金童将恋恋不舍的我拉出,缓缓拉上房门,我的视野越来越狭窄,心里越来越紧。最后,只剩一扇门。这个家门是金童给我打开的。今天,也是她将这个门关上。
电梯里,我们俩各拖一个行李箱,空闲的手十指相互牵着。心有余涩的我瞅着身边风平浪静的金童:“你就不留恋?”
金童笑开了看着我:“你才是我的留恋。”我会心一笑,向她靠去。
抵达飞机场,我们无人送机。因为我们不想惊动任何人。就这么静悄悄的从s城消失。仿佛我们从来没有来过一般。不过一切都有例外。但是这个例外,出乎我们所料。
“二姐?”金童看着金言扎着高马尾,穿着恨天高,风姿飒爽的向我们信步走来。
金言瞟了一下我,毫无顾忌着:“她就是你的小娇妻。”
这还是第一次,以金童家属的身份和金家人碰面。我羞赧的捏紧行李箱的杆子,对于突然出现的金言,真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一时间还不知道怎么称呼她,嘴巴张开了,却不知道说什么,心里越发的紧张。
“我又不是老虎,不用怕。”金言调笑着,“再说了,就算我是一只老虎,你身边不还有一只老虎。她的爪子可不比我短。”
“二姐。”金童挺身而出,“你来,不是光看看她的吧。”
金言一笑百媚生,不愧是一家人:“看她是赠品。主要是来看你的。”
金童将行李箱推给我,然后跟着金言往旁边走去。金言走了几步,还不忘回首对我摇摇手:“妹媳,我们一会儿聊。”
没想到雷厉风行的金言是这般洒脱不羁的模样。我呆在原地,看着人群里引人注目的两姊妹,心里突然有些暖意。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被认可了,还是因为金童也是有家人惦记。或者,两者都有。
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我环顾着大大的机场,捕捉着人们的步履,留恋着这里的气息。不知道这番一飞,何时再归。能和金童一起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也在心底给自己点了个赞。
等今童回来时,金言已经先走一步。我还说已经想好了跟着金童喊声二姐,没想到她不给我这个尝试的机会。
“给。”金童将一张卡递给我,我直愣愣的看着她。她直接将卡塞在我的手里:“这是二姐送给你的见面礼。”我看着手里的卡张口结舌。金童安慰着:“一点零用钱,你不用有心理压力。密码是我生日。”我心里稍稍收了写不安。接着,金童丢了句:“二姐说,都是一家人了,下次不用这拘束,我喊什么,你跟着喊什么就行了。”
我惊喜的看向金童:“你二姐会掐指一算吗?”
金童正经的纠正着:“不是我二姐,也是你二姐。”
我翘起嘴角:“知道了。二姐,刚才跟你说什么了?”
“她说。”金童偏向我,“要是我想回来了,随时说一声,她立马解甲归田,做一个散人。”
我噗嗤一笑:“你俩可真是亲姊妹,把大家眼里的香饽饽当成沙袋,丢来丢去。”
“错,不是沙袋,是铅球。我丢出去了,就捡不回来了。”金童咧嘴一笑,眼里尽是坦荡。
我也跟着笑了起来,靠着金童,看着手里的卡,随意问了句:“这里面有多少零用钱?”
“五百二十万。”金童随意一说。
我的笑凝固在了嘴角,说话声也断层了:“多,少?”
金童说得清清楚楚,毫不含糊:“五百二十万。”
我惊得坐直了,严肃的看着十分淡定的金童,将卡塞给她:“这么多钱,还叫零花钱?”
金童笑意连连,又将卡塞还给我:“好了好了,不光是零用钱,还是她送给我们的份子钱。五二零,我爱你,多好的寓意。”
我着急着:“五二零,五二零零,五二零零零,我都能接受,这。”脑筋算不过来,我扳起手指数:“五二零零零零零,太厚重了,我可接受不了。”
正当我把卡还回去的时候,金童挡下了,然后开导着我:“云朵,数字而已,你不用太放在心上。重点是这是我二姐送给我们两个人的。这是她承认你的凭据。你若是还回去了,她会怎么想你?你应该明白,我家,能有一个这么坦然接受你的人,二姐是第一个。也有可能是唯一一个。你要是连她都拒绝了,她该多伤心。”我捏着卡,进退维谷。金童代劳,将卡装进我的包里,还在给我解释:“你若是有心理负担,可以不用,存着。等我二姐结婚的时候,你再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