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离别酒,我喝的十分清醒,不需要人送,不需要人接,一个人和他们挥挥手,一个人安安全全回家到。当打开门,看到金童的那一瞬,我包裹了一晚上的泪水突然涌了出来,立马就扑进她的怀里,赖上她肆无忌惮的哭了起来。
金童摸着我,温柔着:“哭吧哭吧。只有我在。”听了她的骄纵,我哭得更大声了,似乎要把所有的不舍、难过全部在这仅剩的时光里统统倾泻出来。
哭累了,哭红了,我还依偎在金童的肩膀上抽噎。她将剥了皮的葡萄递给我,我嚼在嘴里,甜甜的,吃到籽,又酸酸的。正切合了我此刻的心境。我晚上金童的手臂,还有些鼻音:“我都这么难过,你就不伤心吗?”
金童剥皮的手顿了顿,似乎带了丝笑意:“我清楚的知道,我不会为我此刻的选择而后悔,就没那么难过了。”说完,她将葡萄递在我的嘴边,我就着她的手指吃下。她顺势刮了下我的鼻梁,戏谑着:“你这么舍不得,是不是后悔了?”
我跟打了鸡血似的坐直了,立马竖起三根手指指天发誓:“没有没有。我一点都不后悔,从没有想过会后悔。”金童讪笑着揉了下我的头发。我坚定肯定一定着:“我只是想着要离开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再见,再见大家又是如何了,不免有些感慨而已。”
“知道了,知道了。”金童又加重了力气揉着,“你个小酒鬼。到企划部其他没学会,酒量倒是越来越大了。”
我趁着酒兴未散,干脆懒腰抱住金童撒着娇:“我还不是因为谁,才特意练的酒量。”惹来金童一阵窃喜。蒙混过关,我一抬头,她便俯身而下,一嘴封唇。也许是我的酒兴也渡了些给她,两人缠缠绵绵,不知时间为何,只想沉醉其中。
十二月的第一个星期。我和金童可以光明正大的睡到日上三竿没人过问。一整天都不用为被工作霸占时间,只想着吃点什么,免得到了泰国嘴馋。泰国公司的事她也安排的差不多了。新家到了泰国便能入住。在大家还在忙碌年终工作的时候,我俩难得享受这休闲时光。逛逛超市做做饭,压压马路牵牵手。虽然冬风袭来,点都不温柔的,但是我俩揣在一个兜里的手彼此握着,比烈日当头还要暖。
金童的离开,必然是公司的大事件。而金言的空降,自然也是。女神群不会因为金童的流放而解散。大家不过几天,便将女□□号又转嫁在了金言的身上。透过女神群,我虽然不能亲眼目睹她的风姿卓越,但是从她飒爽的走姿,低调的穿着,干练的头饰,都能看得出,她是另一个金童。怪不得大家分分钟就换了人。这叫换人不换神。
吃完香瓜坐下休息时,我把女神群递给金童,她捧腹大笑:“没想到私底下大家这样追捧我。要是泰国待不下去了,不如改行做网红。拍拍照片,卖卖衣服。不过,我现在倒是挺喜欢我二姐。”她认真的翻看大家偷拍金言的照片:“我二姐,雷厉风行,杀伐果断,我爸也不知道是铤而走险不得不走这一步,还是自以为能掌控全局也不怕埋下炸弹。金家的瓜,到了国外就不能亲眼目睹,实在有些可惜了。”
“有柯依依在,她随时更新。”我补充着。
金童将手机给我:“哪天,去银湖吧?”
银湖,一个很美很美的地方。就算它冰封千里,山尖点染白雪,枯枝落叶煞风景,也是我眼里美不胜收的地方。对于金童的提议,我欣然接受。
自从金童回家后,她并没有把搬走的东西搬回来。我也没有多问。到了银湖,到了客栈,看到徐慧和思雨站在门口候着我们。我的心里依然不知道冬天是什么。
走进客栈,没有丝毫变化。走进楼上的房间。之前堆得满满,现在却干干净净。我呆呆的往里面走,心里扑通扑通:这些记忆又被金童藏到哪里去了?
正在我疑惑之时,金童从后面抱住我,下巴搭在我的肩上,低柔着声音:“它们没有消失,只是,比我们先一步到了。”我知道它们在哪里,心里流淌着阵阵暖意,双手搭在金童的手上,眺望着窗外的银湖,感受着她带给我的幸福。
“梅子酒。”徐慧摇着酒壶招呼我们入座。
我羞的一下脸都红了。思雨调笑着:“怎么还这么容易红。你们不是已经注册了?”
这下子,我不光脸红,耳根子也跟着热了起来。好在金童在一边挺身而出:“你们什么时候注册呢?”
思雨看看徐慧,徐慧将酒杯斟满,递给我们:“我们没有这个想法。只要彼此不散,那纸婚书有没有又何妨?”
“敬这个不散。”金童就酒杯举起,我们跟着附议。大家嬉笑之间,边吃边喝。
喝了一壶酒助兴后,徐慧拉着金童去房间商量事情。思雨向我靠近,单独给我斟了一杯酒。我立马端起。她的脸腮已经泛红,眼神也有些迷离,但是说话却毫不含糊:“我给你说,我们山枝老板,可全权托付给你了。”我一愣,然后欣然一笑,一饮而尽,算是应下承诺。思雨对着我赫然一笑,举起酒杯自顾自的饮着:“她这样的,你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背井离乡,细心呵护,相互扶持,不离不弃,白头到老。”她似乎在说自己,似乎又是在说我:“赔上了全部的身家,丢下了全部的割舍。这样没有血没有泪的付出,你更要好好善待。莫要贪那下辈子。下辈子的事,谁又说得清。”说着说着,抿着抿着,她的酒也算喝完了。她放下杯子,用手撑着自己的头,迷糊糊了。
等徐慧和金童出来时,思雨已经醉入梦乡。看着搀扶思雨回屋的徐慧,她们一路,走得不比我艰辛。但还好,思雨在。
“看什么?那是别人家老公。”金童拦住我的腰,还吃味的在我腰上一掐。我灭了她一眼,她还撇上了嘴:“我比她更会。”说完,她拦腰拦腿,突然将我抱了起来。我大吃一惊,她却开怀大笑:“老婆,搂住了,小心摔着你。”还不等我说话,她就小跑起来,吓得我不得不搂紧她的脖子。她高兴的低语了一声:“古语说得好,送入洞房。”我又气又乐的锤了下她的肩头,任由她颠簸着将我抱上楼。
躺在金童的臂弯里,我问着:“为什么思雨叫你山枝老板?”
金童捏住我的脸颊,不客气着:“还不因为某个笨蛋不知道我的爱意。正所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说完,她用着责备似的目光看向我。
我用被子捂住自己笑裂的嘴,又飞快的说了句:“那个笨蛋最终还不是对你一生倾心。”
金童弯下腰,在我的额头印下一吻,浅浅的笑陪着柔柔的声:“是两个笨蛋。”
我拉下被子,狠狠地点头。正所谓,傻人有傻福,笨蛋有天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