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人,好啊!”拍着高景田的手,唐逸有些动情的说,是啊,爷爷的故乡,在这一刻见到他们,唐逸心里暖暖的。
“唐书记,您节哀!”高景田不知道在这位高官面前可以说些什么,只能用最简短的词汇表达自己的感觉。
唐逸微微点头,目光就转向了于谢军。
在国务院纠风办时,唐逸就同于谢军开始有了接触,那时候的于谢军任江南省纠风办主任,而十几年后,他已然是江南领导班子的核心人物之一了。
“大家坐,坐吧。”唐逸转圈坐着手势,自己在正中央的沙发上坐了,轻叹口气:“感谢家乡人的盛情,爷爷在世的话,也该瞑目了,虽然我自小就长在燕京,但爷爷时常跟我说,不能忘了本,要记得自己是地地道道的北山人。”
提起唐老,大家都沉默了。
唐逸看向了高景田,问道:“北山乡亲们生活的挺好吧?江南民间向来富裕,这两年发展的也很快,怎么样?你们那边新的几大件是什么?我听听。”
高景田拘束的笑,见唐逸平易近人,也就少了几分不安,说道:“有条件的都盖起了楼房,也有很多村子有人买了车,当然,很多都是为了生计用,而不是代步工具,唐书记,有时间我希望去辽东看看,听说辽东新农村建设的很好,轿车普及率在农村有1-2个百分点了?”
唐逸笑道:“是吗?还有这么个统计?我一向不爱看这些,拿数据当真的话下面干部容易养成虚报风浮夸风,咱还是要看实际,看农民生活水平是不是真的提高了。”
高景田敬佩的点点头,这一点他有着切实的体会。下面向上报的数据不管增长多少都可以用不同的计算方式给计算出来,实则往往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在谈了一会后,高景田和赵明伟等人很识趣的告辞,客厅里只留下了于谢军和唐逸。
毫无疑问,于谢军也是很想和唐逸单独谈谈的,作为江南干部集团核心成员之一,于谢军现在承受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压力,外面坊间流言纷纷,都在传京城有个说法,今明年江南干部会有大的调整,而不管流言是否属实,江南的干部人人都知道,从今而后政治局面的不同。
虽然于谢军知道唐逸不会和自己说什么,但总能或多或少听出些话音。
“唐书记,您节哀,唐老离世了,我们都是一样的悲痛,最可气的还是一些人,不愿意承认唐老的历史地位,听说在讣告的准备上就有人开始跳出来说怪话,这种做法太令人寒心了!我相信,对于唐老的贡献,全党千千万万党员都在看着,有些人妄图螳臂挡车,逆历史潮流而动,在现在这样的阶段还一味的将政治斗争放在第一位,千千万万的党员不会答应!”
听到于谢军的表态唐逸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明天的追悼会是总书记致悼词吧?”于谢军关切的问。
唐逸又点点头。悼词的起草和审议唐逸都有参与,也是常委会最后通过的,在对唐老的评价上,实际上最高层也就是政治局常委会并没有什么不同意见。当然,就算有不同意见,也不会有人主动表现出来,自有下面的理论学者们摇旗呐喊。
唐逸听着于谢军的话头,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想来,很多江南的同志都有这样那样的担心吧,这也怨不得他们。在辽东,还不是一样有部分干部人心不稳?
“谢军啊,咱们是老朋友了,爷爷虽然走了,但他留下的巨大精神财富是不会消失的,这就要我们继承发扬,但南州是爷爷的故乡,你们在宣传上就要注意分寸,不要讲的太过火,不要搞个人崇拜。”
唐逸知道一些政治人物的顽疾就在于不知道审时度势,越是局面困难的时候越容易走错步子,就好像爷爷离世了,如果南州用拼命宣传爷爷的手段来作为抵挡外界压力的方法,仍然用爷爷的影响力抗拒外来力量,那酿成的苦果将是致命的。
于谢军轻轻点头,好似在消化唐逸的每一句话。
“当然,老一辈革命家一位位辞世,也为某些诋毁党的历史的投机分子提供了土壤,在这一点上我们要警惕,要警惕恶意抹黑篡改党的光辉历史的现象出现,同这些人,我们要做坚决的斗争。”
唐逸最后斩钉截铁的话语令于谢军精神一振,唐逸呢,心里更是涌起说不清的豪情,现在的局面,已经不是仅仅韬光养晦可以面对的,身后这个庞大的令人战栗的集团,是需要有人站出来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