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先生正预备上前询问,就听屋内又传出一声长啸,好似鹤唳龙吟,刺耳刮脑,直冲云霄,顿时把众人震呆当场。

包大人惊呼:“难道是范瑢铧出了事?!展护卫,快随本府进屋察看!”

“大人……”展昭上前拦住包大人,垂眼道,“不是出事,只怕是……”

“只怕是……”包大人皱眉。

“贤侄啊——”夫子院隔壁屋内传出一名老妇声音,众人识得,正是包大人远方姑母声线,只听老夫人有条不紊,慢悠悠道,“贤侄不必担心,不过是铧儿熟睡打呼罢了。”

“打呼?!”众人眼珠几乎脱眶。

谁打呼能有如此声音,比起杀猪宰羊也毫不逊色!

就听包大人姑母继续道:“铧儿小时便有如此毛病,若是受惊,半夜睡觉便会打呼,且呼声震天,无法可治。”

受惊?!难道是那几名刺客?!

众人皆是满头黑线,面面相觑。

半晌,才见公孙先生缓缓道出一句:“范瑢铧天赋异禀,以后必成大器!”

“公孙先生所言甚是……”包大人附和道。

夜风嗖嗖吹过……

众人数目直瞪。

“咳咳——”包大人干咳数声,继续问道:“不知几日之内可恢复正常?”

“若是不再受惊,三五日便可恢复……”屋内老夫人答道。

“难道整夜皆是如此?”公孙先生也追问道。

“多半整夜都是如此……习惯便好……”

习惯?!如何习惯?!

包大人眉头一紧,转头对公孙先生正色道:“公孙先生可有妙法?!”

“这……”儒面显出难色,“学生从未听过如此呼声,一时半刻之间也无法可施……”说到这,公孙先生猛然凤眸一亮,又转头对金虔问道,“金捕快可有建议?”

金虔皱眉眯眼半晌,才挺直脊背,抱拳凛然道:“属下自当竭尽全力!”

说罢,转身推门入室,便没了声息。

突然,屋内又传出一声啸声,震得屋顶直落木屑,众人大恐,不约而同掩耳后退数步。

就听屋内一阵踉跄脚步,还伴着几声木桌木凳碰撞响声,门板砰得一声被人踢开,金虔嗖得一下冒了出来。

“属、属下无能……”虽然当时正值深夜,但众人仍能清楚看见金虔脸皮在上下抽动不停。

包大人回头望了望公孙先生,半晌才挤出一句话:“不如将其唤醒……”

“贤侄,不可!”旁屋内老夫人急忙道,“若是唤醒铧儿,待他再入睡,呼声更响……”

“这……”包大人眨眨眼,又望了公孙先生一眼。

公孙先生垂眼皱眉。

包大人叹了口气,拱手向旁屋道,“姑母先歇息吧。”又转头望了门口二人,道:“展护卫、金捕快,范瑢铧安危还要多加留意……”

“属下分内之事。”展昭抱拳。

“……属下分内之事”金虔抱拳。

包大人点点头,吩咐众人各自回房歇息。

众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无计可施,只好依命回房。

四位校尉望了望屹立不动的展、金二人,又互相瞅了瞅,最终还是王朝出声道:“外面风大,展大人、金捕快,还是速速回屋吧,屋外有我们四人在此,定然无忧!”

只见金虔脸皮一动,赶忙抬头,煞有介事道:“那个……咱是看如此良辰美景,适合赏月、赏月……咳咳……”

赏月?嗯?

四人抬首,只见乌云密布,黑漆漆一片,连个月牙丝儿都没有,赏的哪门子月?

可那展昭竟然颔首道:“果然是月色难得……”

睁眼说瞎话?!

展大人?!

四人惊愕。

半晌,还是马汉反应快,抱拳道:“既是如此,那我四人先去别处巡视,此处就有劳展大人与金捕快了!”

说罢,四人抱拳辞去。

于是偌大夫子院内,只剩金虔与展昭二人,孤立风中。

“醒着的时候,啰嗦唠叨不停也就罢了,咋连睡个觉也不让人安生……”金虔脸皮抽搐嘀咕道。

展昭抱剑直立,星眸远眺,也不知想起了什么,薄唇上弯,慢悠悠道出一句:“比起某人来——的确是技高一筹……”

“哈?展大人您说什么?”

“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