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1 / 2)

娇杏记 楼一画 2566 字 14天前

“嗯。”见拗不过她,瞿元霍无法,只得扯过一旁被褥拥着她,“一会儿喝了药乖乖躺在榻上,切莫擅自下地走动,你身子原就虚弱,如今又经此一遭,必是雪上加霜,莫要再出了乱子。”

“嗯。”娇杏乖乖应了,靠在他怀里觉着无比安心,想起他奋不顾身救了自己,心里原就对他的依恋更是深了,勾着他的脖子,将自己整个身子都嵌进了他的胸怀。

两人静静拥了一会儿,瞿元霍突然问道:“昨日怎的落水了?”

实际他心里早有猜想,昨日船只行的平稳,立在舱里半点未感到晃荡,两个女人不可能无缘无故落进了江里,答案显而易见,不是其中一人心生歹念,那便是两人都心术不正。

他心里暗暗叹口气,但愿别如他所想这般。

娇杏身子一个激灵,他不问还好,一问起昨晚上那惊怖诡异的事,小身子就是一阵打颤,扒在他身上就是呜呜咽咽地哭起来,“不知道……就这样一下进了江里……什么也没看着……”

瞿元霍面色微沉,“你这意思是说遇着了不干净的东西?不是人为?”

“人为?什么人为?”娇杏一下懵了,抬起泪眼看他,“你是说我与她起了争执,才落进江里?”

瞿元霍默了半晌,“这般设想最为合理……”

“你这是在怀疑我?”娇杏离了他的胸膛,涩涩地发问。

“我信你,你若是真那般歹毒,我便不会救你。”

娇杏复又靠了回去,“那就是怀疑她?”

“她不会这般做……”话里是十足的信任。

娇杏咬了咬唇,有些恼他,“那你到底信谁?”

瞿元霍也甚是苦恼不解,“难道真是江里不干净……”

“你别说了……”娇杏及时捂着他的嘴,“再说下去,我夜里就不敢睡了。”

瞿元霍噤了声,待再喂她喝了药,将药碗搁在一边的矮几上,方站起身理了理衣袍,“好生歇着,我去去就回。”

娇杏嘴里含了去苦的荷花糖,听了这话,知道他这是要去看望江氏,虽然不愿他去,可到底还是知道分寸,伸手拉住他的衣袖,垂了眼睫,“那你快些回来……”

“好。”瞿元霍淡淡一应,转身便出了屋。

江氏这头可没娇杏那般乐观,这时候还未醒来,秋萍立在床头正着急,瞿元霍便来了。

杨氏作为弟媳,自然也在一旁相帮着搭把手照顾,瞧见昨晚上出的事,这大伯这时候才来,暗里撇了撇嘴,才面含了担忧,“大伯来了,可大嫂这还未醒来,不知可要再请回大夫看看?”

昨日请来的大夫,说是性命无碍,只什么时候醒来却未说尽,瞿元霍踌躇半刻,暗道还是再诊诊为妙,便招了青松过来,叫他速去请来大夫。

不一会儿,大夫便来,诊完了脉直摇头,“庸医!庸医!也不知昨日请来的是谁,竟是差点断送了一条人命,若是让我知道了,我定要拆了他的馆子,叫他臭名远扬,让他毁我医者的清誉!我……”

“大夫。”瞿元霍急忙止住,“内子可有大碍?”

那大夫被人打断了话,颇有些不满,“准备后事吧……”

“什么!”瞿元霍没想会这样,一时惊得大叫。

过了半晌,他才又道:“竟这般严重……”

那大夫睨他一眼,颇有些瞧不上的意思,“这时知道悔恨了,早先干啥去了,你夫人身子虚寒,怕是打小儿就有的,这又落进了江里……”他顿一下,也不再吓唬他,直说了,“一年半载的死不了,病病殃殃拖着也要个两/三载。”

边上杨氏亦是大吃一惊,才回神过来,“当、当真?”

那大夫以为她怀疑自个医术,登时也就没了好话,“自然假不了,你要想上位,便还需候个三两年。”

杨氏听了面上爆红,羞恼的不行,“你个歪心烂嘴的老庸医!这样羞耻的话也能讲出口,床上躺着的那是我家大嫂,谁个有那不要脸的歪心思!”

那大夫才知自个想歪了,并不赔礼,写了副方子递给瞿元霍,伸了手要医药费。

瞿元霍拿了单子细细看一遍,声音有些干涩,“内子可还有的救?”

“无。”那大夫快人快语,“便是不出落江一事,也活不过五载,一是自小体质虚寒,二是长期五内郁结,俱是她短命的由头。”说完,又似良心发现,看他一眼道,“按着我这方子日日进药,活个两载三载却是不在话下。”

给了银钱,那大夫拎了医药箱便要走。

瞿元霍又给及时喊住,“大夫且慢!还有一位需得看看。”既然昨日那是个庸医,这头若是不重诊,他心里也是不安心。

有银子赚,大夫自然也乐意,跟了他一道进了娇杏睡的屋里。

下了帐子,只看着一截白皙的腕子,大夫凝神屏气把了脉象,观脉象也是落江之症,便更加瞧不起他,“这也是你的内子?”

瞿元霍沉了面,“有无大碍?”

见他不回,大夫心里更加笃信,撇撇嘴皮子,“这个也是个短命的……”

瞿元霍这下没了先前的稳妥,心口骤然一窒,哑着声,“接着说。”

“你放心,活个十来年不是难事。”大夫一副不知所谓的模样,“这个年轻一些,日后怕是不能生了,不过我观你年岁不大,到时再娶也不是难事儿。”

瞿元霍听得勃然变色,拳头攥的咯咯作响,从未见过这般讨打的大夫,那大夫许是也瞧出来了,心里还是有点发虚,正要借机告辞,便听着帐子后传来娇滴滴的啜泣声。

见边上适才还怒极的男子,瞬间转化成满脸疼惜痛楚的模样,他连银钱都不要了,连忙退出了屋子。

“你也听见了,他就是个庸医,可千万别信。”瞿元霍勾了帐子,见她忍着哭,忍得小脸泛起不正常的红晕,连忙为她抚着心口顺气,“有我在一日,便不会叫你出了事。”

“呜呜呜……我可是要死了……”

瞿元霍黑了脸,“都说了是庸医,你怎的还信!”

“你就骗我吧!你就骗我吧!”娇杏捶着他,哭个不停,“到时我死了,你好再找个,给你生儿生女,呜呜呜……他说我再不能生了……”

“咱们有晋哥儿一个便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