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持生活(1 / 2)

无论魏晋 九州月下 2084 字 14天前

按后世的魏书记载, 草原上每一次权力动荡,影响范围都很长。

这次六修投敌,普根重病,而拓跋普根的妻族和母族, 都是草原上势力不弱大部落。

若按草原的寻常办法, 通常都是兄死弟继, 因为草原人寿命都比较短, 单于死时, 后人还年少,威望不足, 由兄弟来继承,是最稳妥利于大局的办法。

但这次肖妃的意见还是遇到一点小小的阻碍。

因为先前大单于拓跋猗卢在时,投奔他的汉人甚多,受汉人影响, 拓跋猗卢学习晋朝建立了文武百官, 形成了类似于朝廷的雏形,而这些投奔他的汉人以卫雄为首, 要求按照嫡长继承的规矩,立拓跋猗卢的小儿子为帝。

多说一句, 拓跋猗卢想立小儿子比延为继承人,就是六修弑父的最直接原因。

而肖妃的人望在鲜卑族中甚高, 她支持郁律后,很多还在观望的中小势力便纷纷投奔了后者的怀抱。

让肖妃感到好笑的是, 普根的母亲惟氏甚至想让普根那刚刚出生的儿子娶她???

惟氏甚至振振有词地说:“鲜卑部族之中, 父死子继其妻, 本是惯例, 你虽然未巡嫁普根, 但如今普根还未死呢!”

甚至张罗着,让普根的舅家代替他本人来娶她。

这消息一出,云玩家们在网上笑倒一大片,搞不懂这些人的想法,难道那么久了,他们就没有发现,不管是女神还是大山们,她们的意志都不是嫁人可以扭转的吗?

但立刻有历史专家出来的解释,这并不是他们没发现,而是源自于对规则、惯例的信心。

思想是有延续性的,草原女子的地位甚至比南方还要低下,他们虽然对贞洁不在意,但女子的地位比货物也高不哪去,按这个时代人民的普遍看法,只要肖晓晓嫁人了,那全天下都会公认她就是夫家的人,应该以夫家为先,这代表的是一种态度,而肖妃本人的想法,在其它人眼中,并不是很重要。

或者换句话说,如果肖妃做出什么损害夫家的事情,那么她的信誉、名声、以后的日子,都将损失掉,打个比方——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故事里,很多现代人都会疑惑,杜十娘带着钱自过日子不好吗?为什么要为了一个渣男又是沉箱又是投水自尽?

然而现实是,她要么选择被的渣男拿去换钱,要么继续跟在渣男身边,因为古代的孤身女子,财产权和性命权,都是不受法律保障的,离开了渣男,她只能选另外一男人,至于新找这个男人渣不渣,这得重新折腾检验一次。

肖妃这也是同样的道理,一但她同意嫁人,无论主动还是被动,她的财产权都属于夫家,她本身也和夫家绑定了,除非她换个丈夫,而渤海公的定位是肖妃的娘家,娶她反而会让关系更紧密。

先拓跋猗卢在时,确实是给了她支持和保障,没有这位大单于,肖妃很多计划根本推行不了,但拓跋猗卢的前提是对草原有着足够的把控,不担心肖妃飞走,而剩下的鱼们,却是没有这种威望和控制力的。

这个时候肖妃要是继续当墙头草,更大的可能是被别人干掉,然后嫁祸给敌人。

说得更明白一点,肖晓晓只是一个导/火索,她算是其中一个被人争夺的战利品,一块价值巨大的肥肉。

因为就算没肖妃暗中煽风点火,拓跋鲜卑也会在一年后战乱四起,拓跋猗卢、六修、普根、郁律接连死亡,还夹杂着他们的母亲辈为了儿孙杀死侄儿之类,一动荡就是二十余年,好不容易出了个厉害一点的什翼健,却又因为父子相残,让拓跋部的凝聚力消失殆尽,然后便被前秦的霸主符坚抓住机会,灭了拓跋家辛苦经营建立起来的代国。

说穿了,就是猗卢死后,其它人都没有他的水平可以控制整个草原,需要靠联姻来稳固和女神的关系。

而我们都知道,草原不是谁都能一统的,基本上一统草原的人,都是后世汉族的大敌,比如冒顿、比如拓跋珪、比如耶律阿保机、完颜阿骨打、成吉思汉、努儿哈赤这些人,每出一个,都是中原政权的大劫。

一番洋洋洒洒,大家都说明白了,但还是有云玩家一针见血地问,所以,肖妃嫁过去,就基本上是融入他们,可以开启草原征霸模式?

这位专家考虑了一下,才道,基本是这样了,当然,前提是她还得找到足够支持她的鲜卑小鲜肉。

于是玩家们放心了,这个问题真不大,然后纷纷可惜如今早了六十年,见不到拓跋珪那个挂逼,否则这位北魏皇帝一定能独占c位,让其它人无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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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家们闹的同时,肖妃这边的却并不是真的准备嫁了。

因为拓跋普根醒过来了。

但这并不是因为病好了,相反,他已经病得起不了身,开始安排后事。

他手下的嫡系部队被全数交给了他的母亲。

同时,他专门找来了肖妃。

肖晓晓进他王帐时,原本魁梧的青年如今却是瘦得不成样子,只是眸光还清明着,凝视她数息后,勉强问了一句:“吾真的无救么?”

肖晓晓平静地坐到他面前,淡定道:“我不行,若是去蓟城,还能赌一把。”

“你看上郁律了?”他的语调里带着隐隐的愤怒,做为一个男人,再没有比死亡更让他无力抗拒的东西,他将会失去一切,而他的一切,都会被另外一个男人继承。

肖晓晓坐到他身边,微笑道:“算是吧,怎么,嫉妒了?”

拓跋普根嗤笑了一声,冷淡道:“如此,你回去吧。”

肖妃眨了眨眼眸,笑道:“你让我来我就来,让我走便走,那我岂非很没面子?”

拓跋普根危险地眯起眼:“你还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