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儿全笑了,厉致诚也笑。等酒倒满了,林浅举起自己的酸奶:“厉总,我敬您。”
这下男人们还不都起哄了:“喝一个喝一个!”“不行不行,林浅喝一个,营长得喝仨儿!”
林浅忙说:“随意就好了!是个意思嘛。”她端着酸奶轻抿了一口,这时就见厉致诚眸色静黑地扫她一眼,然后端起酒杯,不急不缓地……一口喝光了。
他们用的是大扎啤杯,冬天里刺骨冰凉。这一大杯干掉,林浅眼睛看直了,她真没打算灌boss啊!可男人们已经热血沸腾了。
“营长,真干了啊!”
“林小姐真有面子,营长平时可不爱喝酒!”
林浅“嘿嘿”干笑,刚要说“谢谢老板”,就听到他轻轻淡淡的声音说道:“是她敬的酒,我肯定要干。”
周围吵哄哄的,他这句话跟自言自语似的,没几个人听到。
林浅却听得心头一跳。
抬头望去,只见他正拿起酒杯,跟身旁的高朗轻轻一碰,神色平静而淡漠。
林浅顿时心头一松,又觉得自己挺好笑的:boss讲话不是一向这样实诚嘛,居然令她脸都烫起来了,心跳怎么还有点不稳……
去!想什么呢?
她立马把那点异样的感觉压到脑后。她是谁?她可是林浅,在她身上,绝不可能发生办公室恋情这种掉品的事。
这无疑是个温暖的冬夜。耿直简单的小伙子们,笑着说着,还起哄一个个唱歌给林浅听;胖胖的小店老板,眯着眼将大把大把热辣扑鼻的烧烤送上来,还时不时跟大兵们逗趣两句,转头又骂骂咧咧怪自己老婆上菜动作太慢;林浅不知不觉也吃了个肚圆饱满,也懒得去想半夜吃这么多会不会长肉什么的,人生得意须尽欢嘛……厉致诚一直安静的坐在她身旁,眉眼间也时不时浮现浅浅笑意。林浅看得出来,这样平凡而随性的时光,令他很放松,也很愉悦。
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了,这回不用厉致诚吩咐,这帮大兵们热热闹闹地把林浅一直送到楼下。厉致诚双手插裤兜里,走在最后。直至她要上楼时,他才隔着人群淡淡吩咐:“明天我八点到。”
这就意味着她明天不用鸡鸣而起了。林浅心花怒放地答了声:“好,晚安。”然后遥遥向他们比了个行军礼的姿势,快快活活地上楼去了。
一群半醉的大兵,歪七歪八往回走。有人也忘了身份啊顾虑,将厉致诚的肩膀一勾,迷迷糊糊地说:“营长……林小姐好漂亮啊……”
厉致诚目不斜视继续往前走,只喉咙里轻轻应了声:“嗯……还可以。”
——
同一个夜晚,陈铮躺在自己别墅的kingsize大床上,却是辗转难眠。
他已经收到了明盛集团的人给的消息,觉得十分窝火。怎么他~妈的那么巧那么倒霉,他刚弄到了珍贵棋谱送过去,把康明琮的瘾勾起来了,爱达那个愣大兵总裁,就是个下棋高手?
与明盛接触这么久了,陈铮并不觉得真正把康明琮给攻克下来了,只能说基础打得还不错。康明琮出了名的清廉刚直,从不收贵重礼物。在陈铮看来,就是一假清高。这令他投其所好也不容易。和田玉的棋盘?不行,太贵重;出国观赏国际棋赛?不行,对方没时间。
好容易前几天,听手下懂行的人说,市面上难得有人出售一本古棋谱,可遇不可求,他立刻就买进了。这种东西价格不好估量,他估计康明琮一定会收,而且正好在爱达之前横插一脚。
谁知……却成了给他人做嫁衣!他不过是把礼物送到,令康明琮看到自己的合作诚意,说到底还是台面上的关系;厉致诚却顺理成章,跟康明琮酣畅淋漓地下了两小时的棋,有了如此深入、如此私人、如此自然的交流。相比之下,他陈铮反而落了下乘。接下来,厉致诚是不是会被康明琮引为忘年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