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夫人责备她两句又如何?她也得乖乖受着,露出这么一副委屈样给谁看呀?
真是一点都不懂事。
以前教给她的礼节和规矩,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最该让她学的东西,她一点都没学到,就学了也没放在心里,真是白教她了。
这是一个身为妾室,该有的态度吗?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史嬷嬷在心里腹诽。
秦姝也只是随口说一句,她才不会把别人的错误,揽在自己身上,遂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却不知道,周真儿回去之后,立即大哭了一场,连午饭都没吃。
小蝶见状,再也等不下去了,立即想方设法给温夫人传了个信儿。
次日一早,温氏就来到了元帅府,因为她接到消息说,周真儿忽然生病了。
温氏来到之后,先去拜见秦姝这个女主人,然后才能去看自己的女儿。
原本周家和秦家以前一直是互相往来的,然而,等周家来旻州定居,周真儿嫁入帅府,两家离得更近了之后,两家的交往,偏偏就没以前那么频繁了。
温氏来元帅府的次数,屈指可数。
除了两家的地位越来越大之外,温氏也是为了自己的女儿着想。
毕竟是嫁出去的人了,她这个娘亲频繁来见她,也不太像话。
再说,她女儿到底是做妾,让她总觉得在秦姝面前矮了一头,十分不自在。所以,有意无意间,就来的少了。就是见了面,也觉得十分尴尬,无话可说。
这一次,自然也一样。
秦姝跟温氏见面之后,就有些相对无言。
秦姝倒是没什么,以前是怎么对温氏的,现在依旧怎么对她。
“一段时间不见,周嫂子一向可好。”见礼入座之后,秦姝率先开口问道。
温氏略显拘谨地笑道:“挺好的,家里条件也比以前好了许多,每天穿金戴银,出入都有人伺候着。就是见不到儿子,心里有些想得慌。”
秦姝点了点头说道:“是呀,儿子远行母担忧。佑安没回来的时候,我也是一直挂念着,提心吊胆的,见了他的面,才算放下心来。”
说道这个,两人倒是有了共同话题。温氏也不像之间那样显得拘束尴尬,反而放松了一些,叹道:“弟妹说的是,想到明哥儿在战场上杀敌,我这心就……”
说到这里,她伸手捶了捶胸口,微微哽咽,说不下去了。
在她心里,最挂念的就是这个儿子了。
尽管知道儿子是为了周家的前程打拼,可知道是一回事,担心又是一回事。
见她如此,秦姝连忙安慰了几句,又道:“嫂子也别太担忧,好男儿志在四方。再说,令郎武艺超群,定然不会有事的。我们这些家眷,很快就要去合州跟他们汇合了,到时候不就见到儿子了吗?”
温氏已经收到了这个消息,也打算去合州陪儿子,听到这里,心里也好受了许多,擦了擦眼泪,说道:“弟妹说的是,让弟妹见笑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温氏便告辞去看望自己的女儿。
秦姝特意派人领她过去。
等温氏离开之后,秦姝才问道:“真儿到底得了什么病?郎中是怎么说的?”
冬雪回道:“郎中说是什么情志不遂,肝气郁结,忧思过度引起的肝脾不和。”
秦姝闻言,微微皱眉道:“小小年纪,哪来的那么多心思?还忧思过度,情志不遂?”
她虽然是妾,可佑安的后院只有她一个女人,她怎么就肝气郁结了?
难不成,是她委屈她了?给她气受了?
秦姝莫名地觉得有点不爽。
冬雪见到秦姝脸色微沉,连忙低下了头。
她心里也不明白,周姨娘到底在想什么?这种生活还不满意,那她到底还想过什么日子?
……
温氏到了周真儿院子外,向引领自己过来的丫头道了谢,让她回去复命,这才进了院子。
小蝶早就在翘首以盼,见了她,连忙迎了上来,行礼道:“夫人,您可算来了,您快去看看小姐吧!”
“真儿怎么了?”见到小蝶如此焦急,温氏以为女儿病情很重,一边快步往里走,一边急切地问道。
“夫人别着急,小姐没大事。就是有些……想不开。”小蝶说道。
温氏松了口气,没事就好。眼看进了屋门,便没再多问。
屋子里充斥着一股子药味,门窗都没有打开,有些闷闷的。
温氏却没在意这些,立即去了里间。就发现自己的女儿,披头散发的躺在床上,小脸白白的,眼睛肿得像桃子,一副很没精神的样子。
“真儿——”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温氏哪有不心疼的,见状,连忙走了过去,心疼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