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拿我的睡衣,觉得太大的话,也可以不穿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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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她还真就什么都没穿,裹着条浴巾就出现了。杭迦白见后愣了愣,脸颊微微泛红。曾经的亲密,如今在朦胧暧昧的氛围里逐渐发酵。
“桐桐,你这样让我有点为难。”他看着她,忽然轻笑出声。
“嗯?”
“我本来还打算先洗个澡的。”杭迦白靠过去,搂住她的腰,稍许使了把力往怀里带。
纪桐明白了他的意思,坏笑着攀上了杭迦白胸前的衬衣,一颗颗扣子往下解开,故意压低声音引诱他:“那……现在呢?”
老实人最经不起撩,何况是单身了那么多年的外科医生。此刻他的白衬衫已全然敞开,弯下腰深深地吻住了她的唇,借着残存的醉意开始了毫不含糊的进攻。
纪桐被他抱起安放在柔软的大床上,他顺势压下来,轻声道:“现在……其实我还是偏向于先洗个澡。”
她倏地被逗笑,起身赶他出房门后,窝在他冰凉的被窝里,身体瞬间蜷成一团。杭迦白向来不用电热毯和热水袋这种东西,而他常常很晚下班,每次到家都是这床冰冷的被褥在等着他么?
纪桐想试着温暖他的世界,却发现自己的体温实在起不了什么作用,反倒是连自己都快被这满被窝的凉意吞噬。她把脑袋埋在被子下,又想靠呼出的二氧化碳给自己取取暖,结果是把自己给闷得昏昏沉沉。
被窝再次被掀开一角的时候,她睁开惺忪的睡眼,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就杭迦白一把捞去,紧靠着他温暖的身体。偶尔想要温暖他,可每次都反过来要靠他取暖。纪桐满足地笑着,主动上前去吻他的唇角。她知道即便脑袋不去想,身体还是会跟着他游走的手而作相对的反应。
已经记不清楚,距离上一次这样躺在他身边究竟过去了多久。这样的场景于她而言如同幻境,她无从探究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望,是否和他眼里的一样多。直到他眼眶里氤氲逐渐散去,明亮的眸子里只剩下她一人的倒影。
疼痛,却也圆满。她微张着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迷离的视野里出现了杭迦白清澈的眼睛,他再度吻了上来,且不停贪婪地索取她的回应,好像要把这五年缺失的吻一个个补回来。她不断喘着气,抱着他熟悉的身体,指间沿着他背后结实的线条轻轻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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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她在他的怀里说了很多话,仿佛喝多了的那个人不是杭迦白,而是她自己。
最先说起的是大学毕业的那天,寝室里从唯独纪桐有男朋友的局势转变成唯独她一人单身。毕业典礼过后,有个其他专业的男生来向她表白。
“那个男生个子不高,笑起来很腼腆,头发挺短的……其他就不记得了。”纪桐努力回忆着当时的细节,却发现很多事情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褪色,她甚至忘了当时在她身边起哄的同班男同学叫什么名字了。
杭迦白耐心听完,沉声总结道:“无关紧要的人,的确不用记太多。”
纪桐倏地笑了:“吃醋你就直说,我又不会笑话你。”
“嗯,我吃醋了。”他大方坦白,“现在想起来,还真有些后怕。”
“后怕什么?”
“其实你毕业那天,我回来过。”素净的大手沿着她的蝴蝶骨轻轻摩挲,杭迦白低头对怀里的人娓娓道来,“我还参观了你的毕业典礼,结束以后本来想去恭喜你毕业的。后来看到你和同学在一起那么开心,怕我的出现会让你抵触,影响你原本的好心情,也就放弃了。不过听你那么说,真有点后怕了,当时我居然想都没想过你找其他人的可能性。如果刚好撞见你和别人在一起,大概当场就会傻掉吧。”
他说的这些对纪桐而言无疑又是个重磅炸弹,她还记得毕业那天的感慨和感动,也记得散伙饭时她喝得烂醉如泥,趴在桌上盯着手机里他的微信资料发呆,好几次想点击“添加好友”。可那有什么用呢?远在大洋彼岸的人会和喝醉了酒的前女友有什么续集呢?
可惜,当年的杭迦白和纪桐都少了那么点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