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石头虽然武功比他爹高,可自小被他爹吼惯了,虽然不害怕可也不能反驳,只好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呆着,想不明白自己老子为什么把自己扔在这么一间破屋子里呆着,他无聊的左顾右盼,发现桌子上有一本书,拿起来一看,脸忽的一下子红了,是一本画工精细的春宫图。
他瞬间明白了杜大壮的意图,他老爹分明是不知道怎么讲解,干脆把儿子扔在这里让他实际观摩。
杜石头跟杜大壮走南闯北,跟人谈生意,也不是没去过青楼楚馆,可是杜大壮在别的方面大大咧咧,在这方面对儿子要求很严,因为他妹子早就警告过他,不许让杜石头接触这些不正经的地方,怕石头年纪小,把持不住,被引逗坏了,若陷了进去,失了银子还是小的,怕熬坏了身子,杜大壮应承了妹子,所以凡是有这类地方都是杜大壮自己去。也有那有歌伎作陪的地方,杜大壮干脆让儿子自个去铺子里查点货物,自己去谈生意。
杜石头想明白老爹的意图,顿时满脸通红,虽然这暗室里没有人,也羞恼的不知如何是好,偏这时候隔壁房间进了人,一个妓】女引着一个高大的熟客走了进来,两人十分熟络,略调笑几句就开始宽衣解带,室内顿时一片娇】吟轻】喘,杜石头终是年少,按捺不住好奇,顺着墙上的洞往里观看,见宽大的床榻上一片淫】糜春光,男子粗壮的胳膊上架着女子白皙的*,男子掐着女子的纤腰,用力顶撞,发出清脆的噼啪声响,女子似是痛楚又似欢喜的呻】吟不绝杜石头顿时愣住了,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向下冲了过去,他白色的瞳仁瞬间充血,鼻子里发出了粗重的喘息,半晌才回过神来,脸红的仿佛能渗出血来,咬着牙,一脚踹开门,飞奔似的逃走了。
与杜石头遭遇相似的是贞娘,杜氏身为母亲也有着同样的责任,杜氏更为省略,直接将一幅绣了春宫图的鞋垫给贞娘看看,含糊的说了句:“洞房花烛时,听你相公的就是了”
贞娘怔了怔,低头苦笑了一下,这个其实不用教,她也知道。可如果自己真的对洞房一无所知,估计就她娘的这个教导方法,自己是什么也不知道,傻乎乎的就得等着人家教了。
贞娘成亲的这日天气极好,艳阳高照,本来说好要来送嫁的元敏没有来,她有了两朵月的身孕,实在不敢远行,只好派了奶娘欧氏带了礼物恭贺贞娘。
县衙内外从前一日就张灯结彩,上门贺喜的人络绎不绝。
贞娘一大早被叫起来,请了全福太太来梳头,上妆,吃了口煮熟的鸡蛋,穿上嫁衣,给父母磕头,媒人就上门了,提着一捆子大葱和一大块肉,这个叫离娘肉,是婆家给娘家人送上的心意,表示自己家接走了娘的心头肉,以后会好好珍惜姑娘。
花轿迎门,纯哥立刻领着小厮们将大门关上,踩着梯子上了墙,骑在墙头上难为姐夫,这是规矩,小舅子拦门,意思是我们娘家是有男丁的,给姐夫一个下马威,让他以后要好好对姐姐。
杜石头领着一大帮人接亲,在众人的哄笑中回答纯哥儿各种刁钻问题,比如什么论语诗经啊,什么我姐姐最爱吃什么,最喜欢什么花啊谜语啊绕口令啊乱七八糟的,好在跟来的谭岳山有经验,撒了几把铜钱进去,趁着众人低头捡钱,撞开了门,带着一大帮人冲了进去。
杜石头给岳父岳母磕了头,引着纯哥将贞娘背上轿,绕着城走一周,这叫夸嫁妆,夸耀女方的嫁妆丰厚,其实杜氏也不过备了六十八台嫁妆,算不上什么十里红妆,可许家不过是准备了一年而已,哪里能跟那些从女儿一出生就准备的人家相比呢?好在婆家是至亲,不会挑这个理儿。
杜大壮笑逐颜开的坐在正位,龙姨娘的身份不够只能站在一旁伺候着,看着杜石头和贞娘拜了天地,杜大壮只觉得这辈子的任务今儿就全完成了,大大松了口气,等贞娘被送入洞房,立刻站起来喜气洋洋招呼朋友们入席。
洞房设在碧溪园南侧的暖阁,一溜二十来间的房子,俱是粉壁青瓦,玲珑精致的房舍,正房上还留着原先主人提的匾额——暖玉坞,这里原是杜石头冬日住的地方,因为贞娘原先住的小院房舍太少,杜大壮定制的家具太多,放不下,就将小两口以后住的地方定在这里了。
屋子内的家具都是杜大壮亲自定做的,他一贯是出手豪阔的,那床是黄花梨雕花的千工床,那床是出自苏州最好的木器行老字号,床围上精雕细琢着龙凤呈祥、富贵牡丹的图案,床顶是大红缎绣龙凤呈样捧金双喜字瑞云满地子孙万代边帐架,床上铺着红缎绣龙凤呈祥捧金双喜字瑞云满地子孙万代边褥,外间临窗还放着一张黄花梨嵌玻璃五屏风罗汉床。屋内的床边摆着紫檀龙凤五屏峰铜镜台,中间还放了紫檀雕花洋玻璃大插屏,插屏上绘了江贯道的《江居图》。
跟着进来要瞧新娘子的女眷们都暗自称羡,就这屋子里的摆设怕是没有万两白银是置办不下来的,这杜家果真阔绰,也有那心眼子活的开始惦记着自家未出阁的姑娘,想着许进来做个妾也是好的。
杜石头拿了秤杆将盖头挑开,见贞娘穿着大红龙凤呈祥罗衣,头带全套点翠金良冠,中间一只凤头衔珍珠串着一颗指甲盖大小的红宝石,颜色艳丽、纯净,一看就不是凡品,这只点翠凤头簪就是元敏送给她的礼物。贞娘脸上的浓妆艳丽,仿若牡丹滴露,桃花吐蕊,艳惊四座。
宾相手里拿了个盒底,里面盛了五谷、栗子、枣儿、荔枝、圆眼,口里念道:阴阳肇位,二仪开天地之机;内外乘时,两姓启夫妻之义。凤凰且知协于雌雄,麒麟占吉于牝牡。
这叫撒帐,撒了帐后,新郎官就得去敬酒,留下一众女眷陪着新娘子吃点东西,等着新郎官回来。
杜石头被几个同窗拉走,屋子里就剩下几个丫鬟和一些女宾客了,其中一个容貌出众的姑娘款款走到近前,笑道:“妹妹累了吧,不如先吃些东西垫垫?”贞娘认出这是柴家的大姑娘闻樱,忙笑道:“是姐姐来了,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我还真是饿了,上轿前我娘就让给我吃了一个鸡蛋,我饿了一上午了。”这闻樱也曾跟母亲到县衙里来做客过,因此跟贞娘很熟悉。
贞娘略扫了一眼,瞧见留下的女宾里还有几个熟悉的,薛家的两位小姐也来了,一个叫知秋,一个叫苓秋,两个小姐一个十五岁,一个十四岁,正当豆蔻韶华,端庄矜持,只离得远远的站着不怎么说话。按说留下陪着新娘子的应该是新郎家的女眷,可杜家和许家在此地都没有亲眷,因此留下的都是朋友家的女眷。
绣春和忍冬端了一碟鹅油松瓤卷来,贞凝不喜欢,又换了一盘子栗子酥,贞娘吃了几块,喝了一杯热茶,跟闻樱闲谈了几句,说及闻樱的亲事,一向爽利的闻樱脸庞微红,低声道:“已定了日子,就在明年初。”贞娘忙笑着恭喜,又让几位坐下吃了茶,闲谈了一会,方散了。
天色也暗了下来,贞娘实在不耐烦头上的这些头面首饰,让忍冬帮忙卸了妆,又洗了脸,换了衣服,绣春已经将床上撒帐的花生栗子等收了起来:“小姐,且歪一会儿吧,今儿来的宾客特别多,姑爷一时半会怕是回不来,姑爷刚才打发小权过来说,怕你等的着急,让你先休息会吃点东西!”
贞娘也实在乏了,自从两日前就忙碌非常,几乎没有睡好过,上午被轿子颠着逛了整个县城,这会一躺下就觉得骨头似乎都散了似的,乏的厉害,没一会竟沉沉的睡了过去。
朦胧间,觉得有什么东西嗡嗡的飞到跟前,在自己耳朵边绕来绕去,她挥了挥手,翻了身继续睡,那东西似乎不放弃,继续在她身上来回盘旋,还扯开她的衣襟,有热乎乎的东西在自己胸前徘徊,贞娘有些恼了,不满的睁开眼,嘟囔:“讨厌,走开了”
一个声音在耳边低低的轻笑起来:“我走开了,谁跟你洞房花烛呢?”贞娘一个机灵,睁开眼,赫然是杜石头俊美的脸庞,含着笑意看着自己,他的唇就挨着她的酥胸,她的水蓝色雪缎小衣已被解开,露出里面大红色鸳鸯戏水的肚兜来。
贞娘忙要起身,却被杜石头压的死死的,只好轻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我睡着了”其实是有些不好意思,本来吩咐了绣春一会叫醒自己的,洞房花烛夜,新娘子根本就没等相公,自己先睡了,这算怎么回事?还有交杯酒没喝,子孙饽饽没吃呢!
杜石头被灌了不少酒,还好他内力深厚,背着人用内力逼出了一些酒气,晃悠悠的回到洞房,见绣春要去叫贞娘起身,忙拦住了,他知道这几日她定是没睡好,有心让她好好睡一会,其实心里盘算着多看一会熟睡的贞娘,那日偷偷去没看够,原来女子海棠春睡的样子这样迷人。
白净的瓜子脸泛着微微的红晕,像一朵粉红色的桃花,弯弯的眉毛,长长的睫毛,挺翘的鼻子,花瓣似柔润的嘴唇,一头乌黑的青丝散乱在大红色枕头上,还有一些发丝蜿蜒到白皙的脖颈上,她侧身躺着,曼妙的曲线仿若山峦,勾勒出美好的起伏。
怎么会有人长的这么精致美丽,即使这样沉沉的睡着也让他欢喜。
他的手不受控制的伸向她的领口,嘴唇也贴合在她的脸颊上,轻轻的,温柔的,生怕吵醒她,他安慰自己,只要轻轻的亲亲她就好。
可是,贞娘素来浅眠,还是醒了,星子般的明眸看了他一眼,又不好意思的垂下眼帘,可能是有些渴了,红润的小舌头还舔了舔嘴唇,这个无意识的动作,让杜石头的喘息粗重了起来,几乎是本能的,他的嘴唇含住了贞娘的,他没有亲吻的经验,甚至不知道将舌头伸进去,只是单纯的吮】吸着贞娘的樱唇,无比热切和生涩的,一双大手也不停的摩挲着贞娘的身子,甚至伸进贞娘的小衣里,直接触摸女子光滑的肌肤,他的体温更热了,身上似乎有气流乱窜起来,仿佛走火入魔的前兆。
贞娘被那双带着薄茧的大手微微的刺痛,刺痛中又有些苏苏麻麻的欲】念,她轻轻的推推他,含糊的在他嘴边说:“还,没喝交杯酒”
(改了一遍又一遍啊,姐快晕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有肉了,可是,噤若寒蝉啊,小心翼翼的挑字眼,生怕被禁啊!
☆、227第七十八章
杜石头这才想起子孙饽饽和交杯酒的事情,回身在桌子上拿起两个被剖成两半的瓢,瓢的中间还用红色的丝线拴着,杜石头拿起酒壶,将两只瓢里斟满酒,捧给贞娘,两人相视一笑,共同饮下,那酒居然是上好的梨花白,口感绵软,却后劲十足。杜石头见贞娘的脸上有了薄薄的红晕,仿若桃花初绽,心中不由一动,脸也跟着红了起来,半晌,才低声问:“还有子孙饽饽呢,你饿不饿?”
贞娘脸低垂,轻轻的点点头。
所谓的子孙饽饽就是传统的饺子,煮熟了也要在有人问“生不生”的时候回答“生”,意思是新娘子以后能生孩子,是人丁兴旺的好兆头。
杜石头被叮嘱了很多遍,估计也在心里练习了很多遍,从桌子上端起一盘饺子,夹了一个喂到贞娘的嘴里,笑着问:“生不生?”
贞娘臊的满脸娇羞,白了他一眼,还是依着规矩,低声道:“生!”
窗户外听房的人就跟着笑了起来,七嘴八舌的议论:“新娘子说生了”“可不是,新娘子害羞了额,声音好小的……”
贞娘几乎要将脸埋到胸前了,杜石头清朗的声音响起:“谭岳山、李宵,你们几个还没喝够是不是?明儿咱们接着喝……”
门外几个就呼啦啦的笑着嚷:“你可饶了我们吧,你那酒量我们可比不上,哥儿几个就不耽误杜大爷你洞房花烛了……”
然后就是悉悉索索的衣衫摩擦脚步声响起,门外又寂静了下来。
贞娘却好奇了起来:“你酒量很好?”他们自小一起长大,怎么从来不知道他的酒量很好。
杜石头将她拉进怀里,下巴担在她的肩膀上,女子清新如花的体香让他心旷神怡:“还成,喝他们三个不是问题,最多的一次我们喝了五坛杏花村,他们醉的三日没起来床。”贞娘瞪大眼睛:“真的?”杜石头的声音就傻眼起来,眼睛中的炙热越发地浓烈:“真的,其实,我耍了心眼的,我喝的多了,用内力将酒逼出来一些,他们内力差,所以,我占了很大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