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陆清离这些年积攒的私房钱也不少,即便她好几年不工作,存款也足够应付她和bobo的一切花销。
至于秀儿,陆清离安排去陆景豪家里协助柳妈,一来可以保住秀儿不失业,二来柳妈年纪也大了,陆景豪最近身体频频出症状,多一个人照看总归是好事。
对于自己要出门的事情,陆清离只跟陆景豪说自己是南下考察,过半个月便回来了。
所有的事情都打点清楚,陆清离睡了个美美的觉。
次日吃完午饭,陆清离带齐自己和bobo的东西,电召了出租车来家门口接自己去机场,还多叫了辆车让提着好些行李的秀儿去陆景豪家。
回望付慧亚留给自己的这套房子,陆清离在心中默默说了声再见,然后便坐上出租车离开了。
首都机场永远都是人头攒动的景象,好在bobo从来都不怯场,时而沉睡,时而睁着大眼睛看陆清离做事情。
候机的时候,陆清离的手机不断传来震动,她拿起来一看,全是席慕尧发的彩信。
本来陆清离准备直接删除不管,可是无意点开了一张,却看到赤身果体拥在一起的沐文树和汪媛昉。
图中的沐文树俨然是昏睡状态,陆清离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那一次被席慕尧设计而拍下的照片。
雕虫小技。陆清离冷笑,然后将手机放进包里。
她的面前来来回回走动着不同面孔的人,可是陆清离却觉得自己像是在看别人的戏。
表面上永远看不穿悲喜,不知道心中背负的伤害多大,可是却都是这样地行色匆匆,这样木着脸,保持警觉,不相信身边任何人。
原来,她以为人和人会相亲相爱,再大的问题,坦白了便可以解决,就像衣服上沾了油渍,漂一漂又能亮洁如新。可是当她经历过才明白,有些事情,就像白墙上的一个洞,不管怎么补,也不能回到原来的样子。
陆清离不怪沐文树,因为他本没有错,只是怀着一片好心掉进一个陷阱。她强迫自己学着原谅,希望沐文树也能懂得宽容的重要性,毕竟她真心不是要包庇席慕尧那个混蛋。
手机又一次震动,不是来电,而是短信。
陆清离又耐着性子打开来看,想看看席慕尧什么时候才会黔驴技穷。
可是这一次的号码显示却不是席慕尧,而是一串陌生的长数字。对方发来的也是一条彩信,那张图片上是一张医院开出的电子化验单,名字是汪媛昉的,相比起那些乱七八糟的信息,“阳性”两个字格外显而易见。
汪媛昉怀孕了。
陆清离二话不说,直接关机。
从北京飞广州的三个小时时间里,陆清离的大脑就像按下了暂停键,处于自动放空状态。
下飞机第一件事情就是找酒店,陆清离抱着bobo拖着行李箱穿梭在南方气息浓厚的现代都市,广州和北京看着那么像,一样有多得像蚂蚁一样的人,一样琳琅满目的商店小贩,一样的水泥森林。
可是空气里氤氲的味道却那么不同,南方的暖湿气息感染着陆清离的每一寸肌肤。
陆清离赶到酒店,把小bobo放平在*上,看孩子一直在出汗,也帮他脱了一件衣服。
广州的气温比北京高多了,才四月下旬,满大街的男女老少都换上了短袖短裙,俨然是一派盛夏之景。
bobo在飞机上睡得饱饱的,一到酒店就睁着眼睛到处看,小手小脚在*上不断挥舞。陆清离一边忙着从包里把bobo的奶粉拿出来,一边还要时不时看着这个有些皮的孩子,以免他太兴奋从*上滚落。
这时候的bobo已经爬得很快了,陆清离隔三差五就要扑到*边拦着这小男孩。
陆清离累得上起气不接下气,干脆一把抱起bobo,用力将大*推向墙壁。搞定之后,陆清离将bobo放在靠墙的*角,让他自己玩耍。
bobo拍着枕头咿咿呀呀地叫,陆清离坐在*尾收拾东西,看着bobo笑,“宝贝儿,你在跟妈妈说什么呀?你说你很喜欢这里,是吗?嗯,妈妈也很喜欢这里。”
终于把该做的事情做完,陆清离一头栽倒在bobo身旁的枕头上,bobo被*的弹力震了一下,却笑得更欢。
“你什么事那么乐?”陆清离用指尖戳着bobo的小肚子,哄着孩子玩儿。
bobo的小手拍在陆清离脸上,陆清离张大嘴,一下叼住小巴掌,肉肉嫩嫩的,别提有多可爱。
生命就是这么神奇。十月怀胎时,陆清离渐渐地感觉他在自己的肚子里生长,生长,虽然只能通过定期检查来看bobo的生长速度,可是也令陆清离兴奋不已。
慢慢的,bobo需要更多的活动空间,于是陆清离的腹部便一日比一日大,终于有一天,bobo从她的肚子里跳出来。
那些孕期的反复呕吐、食欲不振、失眠、焦虑,以及生产时撕裂肢体的痛感,都伴随着孩子的安然出生而被陆清离遗忘在脑后。
当时,陆清离半梦半醒地感觉到医生剪断自己和bobo之间连着的脐带,可是那有形的连接结束了,无形的连接也同时深埋在母子心间。
bobo的哇哇啼哭换来了陆清离的舒心一笑,她的骄傲,终于有人继承了。
现在,bobo又一点点长大,渐渐学会自己玩耍,然后开始长牙,再学会了爬行,从怀孕到现在,陆清离的人生不能用一帆风顺来形容,更多的是戏剧化的折腾和考验,好在bobo是个坚强的孩子,他一路健康平安地长到了今天。
母子俩玩了一会儿,陆清离又累了,她搂着bobo一起睡到了天黑。
醒来的时候,陆清离满心愧疚,虽然bobo还没醒,可她总觉得饿着孩子了,赶紧重新烧水给bobo冲奶粉。
等陆清离忙完时,bobo刚好醒来,呜呜地要哭,提醒陆清离给他换纸尿裤。
好在秀儿帮陆清离列了清单,才让她把东西都带齐了,可是纸尿裤带的还是不够,得赶紧出去买。
陆清离先让bobo吃饱喝足,自己再吃了些饼干,接着趁时间早,抱着孩子离开酒店,打算先去吃东西,再逛逛母婴超市,把缺了的东西一一补好。
记得上回去香港的时候,陆清离还很不习惯遍地都是粤方言,可是这一回她却觉得粤方言很有韵味。
听惯了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偶然听一听温软的粤语,感受岭南风情,倒觉得有趣。
“bobo,你会不会说啊,你陪妈妈说话好不好呀。”
陆清离抱bobo的手臂有些发酸,于是赶紧找了一家云吞面馆坐下点餐。
随意点了一碗东西,陆清离就继续跟bobo玩着有问无答的游戏。她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看了她很久,就在隔壁桌的一群客人吃完一起起身时,那个男人也起身,不过他没有离开,而是换了个位子,就坐在陆清离正后方的那张桌子边。
面馆里生意极好,不时都有人走来走去,那个男人伺机而动,趁陆清离没有注意的瞬间,快速伸手要探她的背包。
眼见着男人已经把陆清离的土豪金拿了出来,可陆清离却忽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男人立刻把手机扔回陆清离的包里。
受了惊吓的陆清离又惊又气地抬头,一个老太太正正义凌然地看着自己,“靓女!包要背好!”
说完,老太太转头瞪着那个行窃的男人,凶神恶煞地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见状,其他几个年纪相仿的大叔大婶也走过来,对小贼指指点点,大叔还要揪着小贼起来。
陆清离隐约知道那男人刚才是要偷自己的东西,心中一阵后怕,bobo被人群的吵声吓得哇哇大哭,陆清离连忙把包放好一些,拍着bobo的后背哄他。
第一个见义勇为的老太太看孩子哭了,赶紧过来看看有没有能帮忙的,其他人也知道是吵架声音惊着孩子了,立马停止了争执,那小贼见大家都掉以轻心,逮着机会撒腿就跑。
大叔大妈们还不服气地要出门去追,可上了年纪的人不比青年人的腿脚利索,压根不可能追上,只骂骂咧咧几句又各自回来吃东西,像是没事发生一样。
唯独方才那个老太太还提醒陆清离检查一下包包,陆清离仔细看了看,什么都没少,赶紧跟老太太致谢。
老太太围着陆清离左看右看,过了一会儿惊讶地问,“咦?我是不是见过你啊?”
陆清离这才认真仔细地端详老太太,这不是之前在医院遇上的那个许姨么?
“许姨?”陆清离还记得她精工编织的同心结,因而很快便记起当时的对话。
“真的是见过的呀。不过,你怎么来广州啦?”
老太太一如既往的热情,看陆清离抱着bobo,怕她辛苦,赶紧让她坐下。
陆清离倒还没想过怎么跟别人说自己来广州的原因,她只是浅笑,“在北京住久了,想出来走走。”
老太太是明白人,看陆清离不太想提便不继续问。
正好陆清离的云吞面端了上来,热腾腾的面条上满是饱满的大云吞,老板操着一口广式普通话跟陆清离说,因为店里差点让客人有损失,所以给陆清离多加了些云吞,这碗面也不要钱。
陆清离再三推辞,说钱还是要给,可是许老太却拦下来,“我们广州街坊就是这么和善的,你就接受老板的心意吧。”
陆清离看看老板,又看看许老太,终于红着脸点头。
热气飘在陆清离眼前,更暖在她心头。
陆清离正要大口大口吃面,却发觉许老太一直望着bobo慈爱的笑,她想可能许老太家也有小孩子,老人家对小孩子总是充满耐心和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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