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离说的喉间发干,忍住喉间的痒意,起身迅速的离开重症监护病房。
“咳咳!”陆清离剧烈的咳嗽着,秀儿连忙递过一瓶水来。
陆清离拧开瓶盖,迅速的吞了几口冰凉的水,冰凉的水迅速的从咽喉顺势食管落进胃里。
冰凉的温度像电击一般迅速的传至全身,陆清离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她从来没有问过付慧亚当时为什么不声不响的离开,让陆清离的奶奶带走她和清欢。
她也从来没有问过付慧亚为什么当时不肯嫁给陆景豪,那样他们就可以一家团圆。
既然选择不说,那便有自己天大的理由。
她只是想用这份情感来唤起付慧亚求生的*,唤醒付慧亚。
难道她的秘密就要这样随她而去,让生者一辈子活在猜测与不解的痛苦之中么?
折腾了二十几年,相互折磨了二十几年,以为不闻不问,不管不顾,便可以忘记,便可以逃避么?
真爱,越是有缺憾,越是难忘终生。
林落淡淡的看了一眼席慕尧,不发一语,径自跟沐文树走出审判室。
席慕尧紧随着他二人出来,喊了一声,“叶嫣。”
林落的表情丝毫未变,淡漠的转过身看向席慕尧,没有开口。
席慕尧上前一步,想要靠近林落,沐文树向林落身前横跨一步,将林落挡在自己的身后。
林落淡然的在沐文树的肩上按了一下,“没关系。”
林落从沐文树的身后走了出来,“你想说什么?”
席慕尧看了一眼站在林落和她旁边的沐文树,讥讽的一笑,“沐文树,清离知道你帮她打官司的事情么?”
沐文树冷冷的看着席慕尧,没有开口。他是律师,自然知道席慕尧是想用陆清离来攻击他的弱点。
可是当他答应要给林落打这场官司的时候,他就想到了陆清离知道后的后果。
他不告诉陆清离,是因为他怕陆清离不会让他去帮着林落去对付席慕尧,无论陆清离是因为林落还是因为席慕尧。
林落转过头,对沐文树说道:“文树,你先出去等我吧。”
看到沐文树担忧的表情,林落闭了闭眼,说道:“没关系。我自己可以。”
林落双手抱臂,靠在走廊的墙上,看着窗外的阳光,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有什么事就说吧。我时间有限。”
席慕尧拧眉看着眼前的女子,似乎从她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便再也没有将她看透。
“以前你很乖巧,很柔软。”
“哼~”林落似乎听到了特别好笑的事情,她低下头,弯着腰,在墙上一撑,在席慕尧面前站的笔直。就算她穿着高跟鞋,却也比席慕尧低小半个头。
林落往后退了一步,让自己可以不费力气的与席慕尧对视,“以前的林叶嫣早就在拘留所里死了。你还找她做什么?”
林落伸出手指一下一下的戳着席慕尧的胸膛,笑得*,“还是说等你害死了她,你才觉得寝食难安,良心上过不去?或者你,爱上我了?”
席慕尧一手抓着林落的手,一手搂住林落的腰身,将林落猛地拉近,“这不就是你的目的?想法设法接近我,让我爱上你。”
林落微微踮着脚尖,被席慕尧紧紧的桎梏在怀中,胸前的柔软紧紧的贴在席慕尧的胸膛。只是心却没有跳乱节奏。
林落低声笑道:“是啊,你想怎么样?要吃掉我么?”
林落的手指不安分的在席慕尧的胸膛上画着圈圈。
席慕尧的手掌不安分的从她的黑色修身小西装里探进去,扯起林落的衬衣,摩挲着林落柔嫩丝滑的肌肤,他低下头,灼热的呼吸完全喷进林落的耳洞里,“撤诉,跟我回去……”
林落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挑拨,当下里便打了个激灵,浑身战栗着。她一只手按着席慕尧的脸,将席慕尧推开稍许,好让自己能够看到席慕尧的眼睛。
“回去干什么?忍受你的冷言冷语,玩够了便一脚踹开?”
“你不是从很久以前就开始爱我了么?我给你机会。”席慕尧柔声说道。
林落用探究的目光好奇的盯着席慕尧的眼睛看了很久,她突然笑出声来,迷惑不解的说道:“是你变了,还是这个世界变了?我怎么觉得你这么陌生?”
席慕尧抓着林落的手指,轻轻吻着她的指尖,“人都是会变得。你不是也在变?”
林落将自己的手指抽了出来,别过头,“我是从很久以前就开始爱你了。也挨了很久。可是现在,我不爱了。我不需要你给我机会,我也不想给你机会。席慕尧,你一开始干嘛去了?我低三下四,卑躬屈膝的将自己的一颗心捧在你面前的时候,你在干嘛?你。不屑一顾!我辛辛苦苦怀着你的孩子的时候,你在干嘛?你连个姓氏都不肯给他们。席慕尧,晚了!你说什么都晚了!我不要你的施舍。我只要我自己应得的那一部分。我要伤害过我,伤害过我的孩子的人全部收到他们应有的惩罚,包括你!席慕尧!”
林落眸光似寒冰,足以将世间所有的一切冻结。她狠狠的推开席慕尧,毫不犹豫的转身,大步的离开。
眼角有一滴泪无声的*,林落毫不迟疑的抬手将它抹去。
现在的林落不能有丝毫的软弱。
席慕尧看着远去的林落,眸光更是阴暗了几分。他跟林落结婚大半年,期间是西欧发展最快的一段时期,西欧的股票不知涨了多少倍。
今日在法庭,席慕尧处处处于弱势。如果林落真的胜诉,不知要拿走他多少财产。那些升值的股份也能被林落分走一半。
本想着用情感将林落套牢。反正席慕尧对如今的她也是有心动的。哪个男人不会对喜欢了自己七八年的女人另眼相待?
偏偏林落如今软硬不吃,油盐不进。
林落在见到沐文树的前一刻,将自己所有的冷硬难过重新掩盖在微笑之下。
“沐大律师真是好风采!”林落笑着赞叹道:“我请你吃饭?”
沐文树正手插着口袋,靠在自己的车边。看到林落,直起身走到她面前,“不用了。今天虽然已经胜券在握,但是席慕尧的股票,不动产以及其他的财产繁杂,这场官司没有半个月是结不了案的。你还是攒着精力慢慢对付席慕尧吧。若是想撤诉……”
沐文树这话一出口,便立刻被林落打断。“不可能。既然不让我请你吃饭,那就改天吧。等这场官司打完了。我好好谢谢你!”
沐文树点点头,他原本以为林落跟席慕尧在里面呆了那么久,席慕尧一定是对林落进行各种软硬兼施,威逼利诱要求林落撤诉,却没想到林落回答的这么艰巨果断。
他是无所谓的,只要他帮林落打这场官司,无论结果如何,林落都会告诉他他想知道的事情。
只是已经天气诉讼,并且开庭,面子里子都扯破了,林落如果此时退缩撤诉,她一定不会落个好下场。
沐文树按下口袋中的车钥匙,绕过车头,“既然如此,那我先走了。等开庭那天我直接到这里。”
林落后退了几步,应声道:“好,一路小心。”
沐文树开车到了街上,便直接踩下油门赶往医院。经过“案尚”时,打包了几样陆清离喜欢吃的饭菜。
快到中午十二点,陆清离便叫秀儿回去。她一个人守在医院。
陆清离抬眸看了一眼匆匆赶来的沐文树,淡声道:“你来了。”
语气淡淡,声音中充满疲惫。
沐文树将带来的食盒放在椅子上,轻轻的揉捏着陆清离的肩膀,关心的问道:“是不是太累了?要不你回去休息休息吧。我在这儿守着。”
陆清离摇摇头,往边上挪了挪,让沐文树坐下,“我不放心,就算回去我也睡不着。”
沐文树心疼的看着陆清离的黑眼圈,“就算你不心疼自己,也该想想bobo,你都好几天没有看到他了?你不回老宅子那边看看他?”
因为付慧亚昏迷住院的事,陆清离将bobo交给柳妈照看,这都好几天了,陆清离还没离开过医院,困了就坐在椅子上迷瞪会儿。一睁眼就站到玻璃窗外去看付慧亚醒了没有。
沐文树将食盒一一打开,摆在陆清离面前,劝道:“你的身体垮了,谁来照顾你妈妈?谁来照顾bobo?不管吃的下吃不下,多多少少你得吃一点保存体力。”
陆清离点点头,拿起筷子,眼前全是她喜欢吃的菜品,可是如今想到住在里面的付慧亚,她便难以下筷。
陆清离随意的塞了几口,便吃不下去,放下筷子。
沐文树也放下筷子,递过去餐巾纸。“不吃了么?”
陆清离点点头,接过餐巾纸擦嘴,“等秀儿来了,我想回去看看bobo。你下午有事么?要不要跟我一起?”
沐文树点点头,答应了。
陆清离靠在车座上,透过前车窗,看着车外马路上,人来人外,川流不息。
陆清离轻轻抱紧自己,蜷缩进车座椅里,微微侧着头,靠在椅背上,看着正在专心开车沐文树,一身黑色西装贴伏在身上,修长的手指不时的转动着方向盘,白色衬衫领子ying侹直立,领带一丝不苟的搭在胸前,透着粉色的薄唇,高蜓的鼻梁,如墨瞳眸,头顶的黑发打了定型者喱一丝不苟的定在头上。
律师。
金牌大律师。
陆清离心中暗暗的重复着着这两个词,想起今早席慕尧莫名其妙打来的电话,陆清离无声的叹了口气。
沐文树看了一眼陆清离,轻声道:“你在车上睡会吧。虽然不舒服,总是能休息休息。”
陆清离轻声应了,缓缓的闭上眼睛,不再去想。
车子一停在陆家老宅门口,陆清离辩证开了眼睛。
沐文树伸过手,将她的碎发别回耳后,顺便摸了摸陆清离的脸,关切的说道:“你脸色不太好。睡着了么?”
陆清离摇摇头,解开安全带,深呼吸着吐出憋在胸口的浊气,“没睡着。”
陆清离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一闭眼,各种乱七八糟的场景像万花筒一样,纷纷跳进自己的脑海里,不断的变化着。就是不肯让她有片刻的放松。
陆清离打开车门,跳下车去,等着沐文树将车停好。
陆清离挽着沐文树的臂弯,才一进大门,一只半大的金毛便不知从哪里猛地窜出来,“汪汪”的叫着。
陆清离被那金毛一吓,后退了几步,钻进沐文树的怀里。
老张连忙跑出来将金毛赶走,说道:“对不起,小姐,先生。这狗是子杨带回来的,一直养在院子里。子杨不让给它带上狗链。这狗不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