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飞机,我迫不及待的打车到殡仪馆。
我们都是从院子里出来的,亲人不是不详,就是不认,来祭奠的人不多。现场有些冷清。但当我看到张晓月和冉然时,我感觉汪玲不会在乎人的多少。我们几个跑起来抱在一起,哭做一堆儿。整个奠堂清晰地回荡着我们伤心欲绝的哭声。
我哭红着眼,看着正中间的相框里,是汪玲的黑白照,周围是黄白菊花,簇拥着她。她在笑,似乎在对我说:“云朵,谢谢你来了。”我的心一抽一抽的,恨不得把它扯来扔了。
张晓月帮我绑好麻绳。我们相约过,不论谁走了,都会替她披麻戴孝。我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我们一起跪在灵台旁边,向祭奠的人叩首。
此刻,时间对我们而言没有意义。它的流逝,它的消失,但并不能减少我们内心的伤痛、不舍。此刻,饥寒对我们而言也没有感觉。也许它们在叫,也许它们会颤抖,但并不能把我们从哀伤中拉回来。天越来越黑,路灯亮了起来。我们依旧跪在屋子里,抽泣着,哀悼着。
从白天到黑夜,从星斗到白云,我们机械着活着,眼里只会在瞟到汪玲那微笑的照片时而晶亮一下,过后,又陷入暗淡。泪水一次又一次的决堤,我们的呼吸也越来越轻了。
汪玲的养父母希望她早入土为安。第二天便将她送去火化。我们三个又抱在一起,哭声不断。我清楚地听到烈火在我耳边爆裂的声音,一声一声,皮肉被烧焦,骨头被折断,最后,只剩下一堆清灰。
墓地不远,我们全程参与。看着那一方小小的盒子带走了我们的汪玲,我靠在张晓月的肩头,泪水止不住的流。封盖的时候,我不忍诀别,转身看着天边的白云,正徐徐的飘过。风儿一带,树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好似汪玲在跟我们告别。我紧紧抓着张晓月的手,心里绞成麻花。即便是仰望蓝天,泪水依旧滑出。
处理完汪玲的事,我们三坐在一个餐馆,面对腾腾的菜没有一个人动筷。
冉然抽泣了声:“吃呀。怎么不吃。”
“不饿。”张晓月回着。我则无奈的低着头。
“你们不吃我吃。这可是她最喜欢吃的鱼香肉丝。”说着,冉然的眼眶包着热泪,拿起筷子夹了许多鱼香肉丝往嘴里放,还叫嚣着,“你们谁也不许跟我抢。”
张晓月忍着哽咽声:“嗯,不跟你抢。”说完,她也端起了碗。
我既伤心又欣慰,虽然汪玲走了,但还有她们俩个。我端起碗,扫了她俩一眼,在心里念叨着:汪玲,你以后的路,我们替你走。
凌佳嘉的卧室:
“made,今天去接金童,你猜我看到什么。。。不是,是,是,是陆华浓。不是,是她亲了金童。。。对,真的。而且,金童没有拒绝。。。本小姐不想跟着她了。太tm恶心了。。。不是在大庭广众,在停车场。陆华浓也去接她了。早知道我就不去了。辣眼睛。。。我得给我爸说,这差事,我不干了。。。你看我敢不敢。。。”
金童的日记节选:
跟着教授的这几天,我总待在会议室。突然有一天,教授说下午放我假。我舒展了身体,终于跨出了研究所的大楼,一束太阳打在我的眼镜上,视线一模糊,脑子里闪现出陆华浓。再一睁眼,我感到太阳洒在手背上,暖暖的。。。
陆华浓说来接我,我没有拒绝。她踮着脚尖亲了我,我没有拒绝。看着平时大大咧咧的她羞红着脸不敢看我,我想,我没有再拒绝她的理由。我想,她也许是另外一束太阳。我可以把《云集》收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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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抱云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