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上了她。”
“这是不可以的——你没有听见不详的声音吗?在空中回荡着,麻烦要来了——我预见到了。”
那个角落暗了下去,莎乐美站在舞台中央,从容不迫地挥舞起手臂,她漫不经心的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好叫所有人都知晓,她看到了他们,却从来不把他们放进眼里。她美丽而傲慢,圣洁又高贵。她缓缓地起舞,像在君临自己的后花园一样在台上漫步,忽然,她听见了声音!
“是谁在说话?”
那个声音,像风一样,又比风更加圣洁,是虔诚的,祈祷的,呼唤着主,和主的信徒。莎乐美听见了,她产生了兴趣。在这个王国里,竟然有人不呼唤她的名,不乞求她的爱,她听到了那个声音,朝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军官拦住了她,请求她回到宴会上,那里是一处不允许被踏入的角落,那里囚禁着一个主的使徒,他不畏惧皇权,不臣服于国王。他对莎乐美的美嗤之以鼻,说她是乱伦的女儿,邪恶的女人。
莎乐美不愿意——顾阳的眼睛冷了起来,他注视着这个军官,确定他是他的仰慕者,少年偏过了头,饶有兴趣地问:“你要拒绝我吗?“
“你害怕我吗?”
他压低了声音,像是魔鬼引诱灵魂一样地说:“奈拉伯斯——不要拒绝我,你不能拒绝我,让我见到他,明天,我会对你微笑。在我的轿子经过门时,我会为你丢下一朵花——毫无疑问,我会这样做,而你,不能拒绝我。”
他那双妖丽的大眼睛,好奇又放肆地注视着军官,这个男人屈服了,他为他放弃了原则,下令把约翰带过来。这个王国里,从来没有人能拒绝莎乐美,他的指令比国王的命令执行的更快,丈夫会为了他抛弃妻子,儿子会为了他遗弃母亲。
约翰被带了上来,他一身麻衣,伤痕累累——他的眼神是冷漠的,神情是高贵的,他眼中所见到的,是这个国家的人的智慧所不能理解的事。他的主保佑着他,支撑着他,以荣光抚慰他的伤口,使得他的灵魂更纯净。
莎乐美看着他,后退了一步,少年睁大了眼睛,那一刻,有什么无法理喻的事情发生了。
“你是谁?”
约翰冷漠地看着她,说:“你那肮脏的母亲,把不义传播到大地上,她陷入罪恶,至主于不顾,不要和我讲话,巴比伦的女儿,消失在我的面前。”
顾阳看着他,摇了摇头,他张开了嘴,鼻翼扇动着,有奇特的爱火从他的眼瞳里燃烧了起来,他使劲地吸了一口气——那是甜蜜的空气,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看着这个人,心潮澎湃,站立不稳。
军官跪下来请求他:“公主啊!请离开这个人!”
他不管,不听,不懂。他上前了一步,说:“我要看着你。”
“我一定要看着你。”
“你——叫什么名字?约翰?真是个好名字。你的身体真难看,像是得麻风的病人,你的身体真好看,如银白的花园;你的头发真难看,像纠缠的毒蛇,你的头发真好看,是葡萄树的枝干;啊,约翰,我爱上你了,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人,我要吻你的嘴,看着我,约翰,我要吻你的嘴。”
圣贤被激怒了,他咒骂着莎乐美,说他是个恶心的疯子,邪恶的魔鬼。军官不断地请求他,请离开。
莎乐美不愿意,顾阳不愿意。少年站在舞台上,痴迷地看着对方的脸,他绕了一个弧度,跳起了一只银白的舞,月光照在他的身体上,把他的脸照的一片银白,一轮血月在空中升起,空气变红了。
“约翰,约翰啊!”莎乐美高声说:“我要吻你!我会吻你!你要看着我!你要完完全全属于我!因为我爱你,我知道你会的!”
他踢了一脚自杀的军官的尸体,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此地。舞台的场景布置变换了,一群群的舞娘如风一样涌入,吟唱着古老的歌。
“我们的公主——莎乐美——”
“她任性的无以复加——”
“她狠毒的无可救药——”
“可就算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