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茜娅很抱歉地对他笑了下,搪塞道:“不好意思,他只听我父亲的话。”
弗勒斯神色不快,但也没有再说什么。
等到两人上车,她偷偷给她旁边的代号“9”比了个大拇指。代号“9”目不斜视地正襟危坐着,只是耳根有点红。
弗勒斯从副驾驶座上回头看她,“我听说你跟我那个弟弟在一起过,在那座花岛上?”
切茜娅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弟弟是谁,这不能怪她,索斯亚提起他父亲的私生子都是一副嫌弃或蔑视的样子,看起来完全不想跟他们称兄道弟。
而且除了眼睛都是黑色的以外,他们长得也并不像,也许他们两个人都很像他们母亲。
即使是眼睛——切茜娅想起那双黑曜石一般幽静如深海的眼睛,那双黑色眸子安静时美得勾魂夺魄。
她在那双眼睛里看到过最纯粹的欲望。
“啊,是的。”
她和索斯亚的关系不算隐秘,但应该也只有索斯亚的那几个朋友知道一些。不知道怎么突然传开了,而且故事版本变成了他们只是在一起过。众人还都默认是她被甩了,切茜娅想要反驳,又什么都不能说。
只有安娜别具一格地问她跟索斯亚上床感觉怎么样,他会不会用鞭子蜡烛手铐等等等,她问她时语气十分兴奋。
如果今天约她的人是索斯亚,他可能会直接掏枪跟她的保镖对上,毕竟他看起来非常无所顾忌。
目中无人啊。
切茜娅回味了一下。
按理说索斯亚那样俊美的容貌也并不符合他的性格,反而是他恍若天使的外表很大程度上在处心积虑地抵消他魔鬼般的内心,好让他更轻易地迷惑人心。但即使如此,面对着那张让人惊心动魄的脸她也会颤抖,她想起来他时总是恐惧和向往同行。
他像一副本不该存于世间的、带着禁忌意味的古老油画。
她根本不应该触摸的。
话说回来,是索斯亚的话,她也不用事先交代代号“9”要注意保护她。
弗勒斯有些同情,“感觉不太好吧?”
是不太好,那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切茜娅莫名很生气。
也许她有时间可以问问索斯亚,能不能帮她报复弗勒斯——她已经很少会想着通过法律手段来保护自己了。
“他那个人——我不是说他不好,就是他性格有点……他被惯坏了,总是需要别人迁就他,我和父亲都很担心他以后长大了怎么办。如果他有什么地方让你感到不舒服了,还请你不要太记恨……”弗勒斯以一种好哥哥的语气说着。
切茜娅感到很别扭。
虽然她很不喜欢索斯亚,但是弗勒斯的惺惺作态更让她讨厌。
夜幕悄悄爬了上来,但比黑夜更早到来的是闪烁交错的霓虹灯。黑森林区像个不夜城,天空越是黑暗,地面越是亮堂。
巴库斯赌场也一样,几十层楼都亮起了灯,连带着周围也灯火通明,如同白昼。叁教九流的人在此来来往往,切茜娅甚至看到了一个扛着一个麻袋的魁梧男人,门卫要拦,那男人从麻袋里抓出一把现金抛起来,有人侧目有人捡拾有人不屑一顾。
弗勒斯见状训斥了那个门卫,并告诉男人报他的名字,给减免百分之十的手续费,男人却只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伊贝尔说自己要晚些时候才到,她坚持要等伊贝尔到了才肯进去赌场。
她和弗勒斯以及她的保镖站在赌场门口,看着人来人往。大多数人从他们身边走过都会称呼弗勒斯一声少爷,并以一种暧昧的眼神打量她和弗勒斯。
代号“9”伸出胳膊挡住了弗勒斯想要落在她肩上的手。
“警惕性很高啊,伊娜。”弗勒斯有些无奈地看着她,“你说的朋友是卡西罗尼家的那个女孩吗?”
切茜娅“嗯”了声。
“她可不是什么适合做朋友的人。”
切茜娅安静了很久,突然郑重地喊了一声他,“弗勒斯。”
她抬头看向他,“我有眼睛,所以希望你不要对我身边的人指指点点,比起他们,事实上——你介意听一句实话吗?”
弗勒斯愣了片刻,点点头。
她语气温和,试图让这句话听起来不那么刺耳,“我会认为像你这样在背后说人坏话的人更不适合做朋友。”
“比起他们——也包括索斯亚吗?”他的关注点落到了她上一句话。
“我想是的。”
弗勒斯眼神顿时有点阴暗,但仅仅片刻他又恢复成彬彬有礼的模样,“你会知道我并没有说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