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头大如斗,心烦意乱。
找人出来喝酒,翻了一圈通讯录,打了顾律铭的电话。
他和顾律铭约在大排档喝酒,还是以前他们常去的那家。
心里难受,喝得酒都是苦的。他跟顾律铭说刘妍可能得了产前抑郁症,但岳父岳母死活不让去治。
顾律铭有些惊讶,很严重吗。
宋一点头,灌下一口酒,很严重,七个月了,再不治,孩子估计保不住。
顾律铭说,那就强硬点,偷带过去。
宋一苦笑,岳父岳母把守得严严实实,防我跟防贼似的,哪有机会。
顾律铭说,把医生叫去家里不就行了,换上常服,不怎么看得出来的。
宋一重新抬起头来,被顾律铭一言点醒。
宋一掏了烟出来,递给顾律铭一根。划亮火柴,顾律铭低眉垂眼凑近点烟。
你说,生个孩子怎么就这么复杂呢。宋一重重吐出一口烟,语气深长。
孩子生下来后更麻烦。顾律铭说。
你怎么知道,看你不像有这方面的经验啊。宋一看向顾律铭。
顾律铭摇头,是我姐姐的孩子。生下来后忙到她头大,带孩子那段时间瘦了十来斤。小婴儿,特别是一岁半之前,最脆弱,最折腾人。
是啊,带孩子是挺累人的。宋一视线焦距散开,轻轻地说,仿佛已经预料到在不远的未来,自己手忙脚乱,充满婴儿啼哭的日常生活。但他又轻笑起来,对顾律铭说,可是你看那么小的孩子,渐渐能走路,扑向你怀里,口齿不清地喊爸爸。很有成就感的。说着,宋一快活地砸吧了下烟滤嘴。
顾律铭嗤一声,看不出来你还有养成这种嗜好。
宋一反驳,什么啊,我这是父爱,父爱!什么时候我儿子出生了,让你玩玩。
顾律铭说,原来随便把孩子给人玩也叫父爱啊
两人相视一眼,一齐笑起来。
待了一晚上,宋一有些不舍地和顾律铭各自回家。
刘妍这段时间都是在娘家住,这期间,保姆也让回去了,家里就宋一一个人住。
他回到家,在黑暗的客厅里静静抽了两根烟。一声叹息消散在烟雾中。
后来,宋一托人找了应对孕妇产前抑郁症有丰富经验的女心理医生,将人请到瑞林来,带到了岳父岳母家。宋一说这是妇产医生,过来给刘妍做体检。
刘妍已经怀孕八月余,早该定期去医院做检查。她瘦得厉害,只有肚子挺挺,看得人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