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今晚真是来送药的?如果不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那大概是觉得内疚?
可不管是出于哪一种目的,闻清都不想再碰和他有关的东西。
起身去给自己拿止咳糖浆,正好门铃再度响了,她以为是沈逸落了东西。
结果门一打开,出现在门口的赫然就是去而复返的廖敬清。
闻清立刻反手关门,但他胳膊一抻就将门推开了,惯性弹得她往后退开了两步。
闻清铁青着脸,很快就跑到了沙发边上。廖敬清知道她的意图,一脚踢上门之后,大步上前将她手中的电话给夺走了。
看了眼她拨了一半的号码,她竟然真的打算叫保安?!
廖敬清觉得自己脑袋都要炸了,被气的,也是疼的。他扯了扯领带,看她的眼神越发复杂,下一秒忽然双臂撑在她身侧,将人完完全全地禁锢在自己胸前。
“你要干什么!”闻清气极了,可人却被他困在了沙发一角动弹不得。她的力气没他大,而他又离她实在太近,动一动两人的脸就要贴在了一起。
廖敬清注视着她,没什么情绪地说:“不干什么,说几句话就走。”
闻清气息不稳地瞪着他,防备而警觉,“有什么话刚才不能说?”
“只想说给你一个人听。”廖敬清一字字缓慢地说着,“我也想确定,你和他是不是住在一起。”
闻清安静片刻,忽而冷笑道:“住不住一起关你屁事!我病了怕传染给他才分开睡的。”
廖敬清狭长的眼眸眯了眯,“你不会和他再在一起,你在气我。”
“你想多了。”闻清嘲讽一笑,“你在我心里还真没这么重要!我要和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更不会被无关紧要的人影响。”
“无关紧要。”廖敬清重复了一遍,继而低低沉沉地笑出声来,“不会无关紧要的,至少你现在很恨我,不是吗?”
闻清知道他嘴巴又毒又刻薄,自己在这上面向来也很难占到便宜,她也无心和他打嘴仗,冷道:“你究竟要说什么?说完赶紧滚。”
廖敬清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
闻清借机又想跑,那男人不紧不慢地将衬衫袖口一道道往上卷,“你跑不掉,别说你现在生着病没力气,就是平时也不可能是我的对手。再跑一次,我就把你绑起来。”
闻清蓦地转过头来,不可思议到了极点,“你怎么能这么无耻!”
廖敬清静了一静,还是提醒她,“所以,好好待着。”
他哪里会真舍得绑她?可瞧瞧她这副样子,简直将他随口一句戏言看得比真金还真,而他说的真话掏出的真心,她却总是怀疑了一遍又一遍!
说到底,还是他当初将她的信任挥霍一空造成的,都怪自己当初太自信。如今想要重建信任,恐怕比登天还难。
闻清从来都不是受得住威胁的主,这会儿气得全身都在发颤,她忍耐着在等他开口,可那男人竟然做起了其他。
他将带来的中药包拆开,将那些米分末倒进了一个玻璃杯,随后去给她烧水,“就知道你不会老实听话,但这个药很难求到,再生气也不要浪费。”
闻清闭了闭眼睛,牙关都快咬出血来,“你冲了我也不会喝。”
“那我喂你。”廖敬清很快就折了回来,他做事动作非常利落,才两分钟不到就折回了她面前,“用手,用嘴,你可以选一个。”
闻清抓起身边的东西砸过去,“廖敬清,你不要欺人太甚!”
廖敬清接住她扔过来的烟灰缸,太阳穴又开始突突地跳个不停,他将东西重新放回桌上,顺势抓住她的脚踝把人拉了过来。
——
闻清躲不掉,被他直接拽到了怀里,强行搂住了。他在她耳边说:“我知道让你伤心了,可我,我是真的喜欢你。”
这话只换来闻清一声干笑,“那你的喜欢还真有特色,寻常人都消受不起。”
廖敬清的呼吸沉了沉,“我没喜欢过别人,也没恋爱过,所以确定自己的心意有些迟,这之前也的确做了很多混账事。”
闻清没有理他,睫毛一下下颤栗着。
廖敬清知道她在听,接着又说:“我以后会好好待你,闻清,你信我一次。你这样不理我,我真的快疯了,做什么都变得不像自己。”
本以为闻清不会搭理他,可她静了许久,居然意外地回答道:“别说我不信你口中所谓的‘喜欢’,就是信了又怎么样?廖敬清,我们不可能有将来。”
“我如果真想要闻定山的命,当初在医院的时候完全可以下手。闻清,这一切都是——”
“都是意外?”闻清笑着打断他,笑容有些凄凉,“你那时候当然不会下手,那样目标太明显,如果出事了,还可能把自己搭进去。得不偿失,不是你廖敬清的行事风格。”
廖敬清闭了下眼睛,“是,我的确知道当时不是好时机,而且我尊重医生这个职业。但闻清,我真的没想到要闻定山的命。”
“不管有心还是无心,这都是你造成的!而且你利用我也是事实。光凭这两点,我就不可能再回头。”闻清坚定地回看着他,“廖敬清,当初做那些事的时候,你就应该考虑到会有这样的后果,可我的感受对你来说并不重要不是吗?”
廖敬清哑然,他当时确实没考虑过闻清的感受,或者说,他太自负,自认能将一切控制的好。可哪知道事情会接二连三脱轨……
“既然当初不在乎,现在何必又做出一副情圣的样子?你这样,不过是因为没玩儿够吧?”
廖敬清接不上话,闻清也不打算听他解释,“我比你想的要固执,你再这么缠着我也无济于事,只会让我越来越烦你。”
嘴巴里不断说出恶毒的话,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更坚韧,她本来就被人视为嘴巴毒辣的女人,恶言恶语几乎不用多想就能如数蹦出来。
——
然而廖敬清没有再接这话题,眼底蕴藏着些她看不懂的情绪,像是压抑,又像是挣扎。最后他起身去接水,将中药冲好拿了过来,又慢慢将它吹的温热,然后才递到她面前,“喝了。”
闻清一脸不耐烦,廖敬清没办法,只好说:“你喝完我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