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1 / 2)

贝利尔摇头:“魔法不会一直留存在身体里,消散得很快。暗示更只是精神层面上的改变。而且,狼人族不会允许我们解剖他们族人的尸体。”

血族与狼人向来不睦,若是一方杀戮了另一方,严重起来可能会引发战争。尤其是贝利尔的身份很敏感。不过,这三个狼人本身就犯了族规,一开始就理亏了,纷争轻易得到了化解。

自从这件事以后,叶淼觉得她和贝利尔之间好像有哪里变化了,或者说,是贝利尔对她的态度有了微妙的改变——看似与以前没什么不同,但又好像比以前更耐心温和,更喜欢调笑她。

夜晚睡觉的时候,她偷偷用枕头在床中间划下的“楚河汉界”也被他扔掉了,早上起来时会发现他将她整个人都当成了抱枕搂着。夏天的时候应该会挺舒服,天气冷的时候就真的不能忍,若不是他力气太大,再加上还是有点儿怕他,叶淼早就忍无可忍了。

吃饭的时候他以前就经常支着腮看她,现在,还会因为不明的原因自己就突然笑了起来,不知道在乐什么……不过,笑得倒是挺好看的,整个房间似乎都因此灿烂了起来。

而且,在森林中吸过她的血以后,回到古堡以后,贝利尔就不再遵循“只看不动”的原则了。几乎每隔三两天,都会咬她一次,只不过每一次都把出血量控制得恰到好处,没有让她贫血眩晕。再加上天天都给她补血,叶淼发现她自己一点都没有变得瘦弱,反而像巫婆养的孩子一样,朝着完美储备粮的方向一去不复返。

被吸血是一种很容易让人上瘾的行为。一开始带着固有印象,会先入为主地觉得疼痛恐惧。几次过后,身体会无师自通地学会放松,柔顺地让獠牙进入。看见他走近,感觉到他的气息接近,就会开始期待即将到来的潮水一样让人颤栗的快感,兴奋得脚趾头都蜷缩起来,甚至因为知道晚上又要被吸血,晚餐时就开始坐立不安,心脏兴奋得抽紧。

身心都被无形地塑成了他的形,当她察觉到时,已为时已晚,已经开始上瘾,并明白了为什么一些人类愿意付出一切,只是为了体验这种再也戒不掉的滋味。

时间转瞬就过去了十几天,她来到这座古堡里也差不多大半个月了。

最近一周,贝利尔似乎有事要忙,她还第一次看见了访客——清冷的古堡时不时有血族出入,一来到就与贝利尔在书房中一呆就是大半天的时间。他们似乎在策划什么,书房门一直紧闭着,格尔特还守在门外护卫。

他终于没空管她了,叶淼松了口气,还不知为何有了一点儿不安感——没有任何由来的,直觉的不安。她隐隐预感到,这些来城堡议事的血族是因狼人发狂那件事而来的。

这次跨族的争端所带起的血族内部的余波,远远还没有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  【脑洞小剧场】

三水子:他妈哒,你为什么不怕大蒜!╭(°a°`)╮

贝利尔:惊不惊喜,意不意外?:p

三水子:……滚啊啊啊!!!

第65章

这天的黄昏, 云霞漫天, 金红的绚烂光辉遍洒山峦, 将深绿染成了些微灰暗的褐色。

叶淼坐在古堡的花园深处一个偏僻的水池边上, 盘着腿在喂鱼,手一翻,鱼饵便轻飘飘地洒落在水波上, 惹得一条条胖头蠢鱼在摇头摆尾地争抢, 透明水花四处溅开。

脖子有点累了,她将剩下的鱼饵全都倒了下去,拍干净手, 就枕着手臂躺了下来,懒洋洋地看着火烧云慢飘而过,缭绕在黑色的塔尖上。

身后传来了一阵几不可闻的脚步声, 清澈的池水浮现出了一抹波涛微荡的倒影,贝利尔站在了她头顶的方向, 低头看她:“怎么在这里睡觉?”

叶淼以躺着的姿势往上仰头, 纳闷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它们告诉我的。”贝利尔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一只蹲在他肩上的黑色小蝙蝠的蝠翼。蝙蝠好似在害羞一样, 蓦地展开了蝠翼,挡住了半个身子,明黄色圆溜溜的眼珠藏在了后方。

真是奇怪, 明明刚来到古堡的时候,她还觉得这些黑不溜秋的蝙蝠都丑兮兮的,那双小眼睛狡猾又机灵, 现在居然看出了几分可爱的味道来。莫非她的审美被吸血鬼同化了么?

“我一直很好奇,你是怎么跟这些蝙蝠交流的,难道你会蝙蝠语?”

“交流不局限于语言。”

“它们是真的蝙蝠么?”叶淼动了动脖子,想把身子转成一个更舒服的角度来看:“还是说,都是你变出来的……唔!”

池子的边缘约有一米高,由非常宽而平坦的石头修筑而成,她以一个歪斜的角度平躺着,一时没注意到自己已经来到了石头的边界,半边身子骤然失重,好在贝利尔刚好就在她旁边,眼疾手快地托住了她的身体,叶淼才没有直接摔下地。

虽说离地不高,可惊魂未定之下,叶淼还是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脖子。停在贝利尔肩上的小蝙蝠被吓着了,猛地飞到了半空,扑哧扑哧地飞走了。

贝利尔摇头,扯着嘴角,语气里飘着一丝淡淡的嘲笑:“这都能掉下来?”

叶淼郁闷地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池子的边缘:“什么话,我只是思考得入神,忘了注意身边环境而已……好了,你快放我下来吧。”

贝利尔笑吟吟地说:“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抱了,不用这么不好意思啊。”

叶淼的眼角一抽:“喂,你哪只眼睛看出我不好意思了?”

“那就好,没有不好意思的话,就继续这样吧。”

叶淼:“……”

她怎么觉得自己被他绕进了一个兜不出的怪圈?

好在,贝利尔似乎也只是逗她玩玩而已,很快就将她放了下来,在干净的池边坐了下来,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她过来坐坐:“有样东西送给你。”

叶淼犹豫了一下,磨磨蹭蹭地走了过去,挨着他坐下了:“什么啊?”

贝利尔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丝绒盒子,递到了她手中:“打开看看是不是你的。”

叶淼狐疑地接过,打开了盖子,顿时愣住了——盒中放着一枚天鹅胸针,正是她被抓来的那天,在半路遗失了的那枚属于她母亲的遗物。

这是一枚陈旧的胸针,连那上面斑驳的划痕也都与记忆中一模一样,这不是仿制品或复刻品,就是原本的那一枚。

叶淼惊喜地反复翻看它的正面和背面,用指甲轻轻刮动它表面的纹路,声音隐隐颤抖:“你……这是从哪里找到的?我以为再也找不回来了。”

她的妈妈在生命的最后阶段不幸地沾染上了毒品,被折磨得形销骨立,意识不清。可在叶淼内心深处,妈妈仍是世上唯一抚养过她,给予过她爱的亲人。

据说这枚胸针是她那富有而身份不明的生父当年送给她妈妈的。当然,略有眼力的人都看得出来,纯以价值角度来说,这枚胸针虽然造工精致,但镶嵌在上面的宝石并不是什么值钱货,大概只是男人随便用来打发□□的小礼物。叶淼也没指望用它认亲,带在身边,只是因为它有着无可取替的纪念意义。

贝利尔看见她开心得仿佛一个在拆礼物的孩子一样,眼眸也微微弯了起来,显得十分温柔:“前几天在吃晚餐时,你不是说来到古堡以后,就遗失了你母亲给你的天鹅胸针么?我后来问了格尔特,他说你来到的那一天,手里并没有拿着胸针,我便猜测可能是落在了来路上,派人去查,最后真的在一个兜售二手货的珠宝行里找到了它。”

他的语气很轻描淡写,也没具体说是怎么找回来的,但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肯定是不容易的。毕竟,她当时只是随便提了两句,没指望能找回来,所以也没有描述过它的样子。估计,是通过那天晚上的几个袭击了马车的年轻血族打开了口子,就这样一路往下查,又比对了二手货的珠宝行进货的时间,排除掉其它的选项,兜兜转转,最终才找到了这枚不起眼的胸针。

这个行为背后所埋藏的用心与细心,宛如暖流,彻底地温暖了她的心脏。叶淼将胸针按在了心口,问道:“贝利尔,你怎么会想到要帮我找它的?”

贝利尔侧头望她,逆着夕阳,淡淡的金光在他的面颊上跳跃,解释道:“我的母亲在很多年前就过世了,和你不同的是,当时我的年纪还很小,她留给我的一切都被家族中的其他血族瓜分得一干二净,我什么也没有得到。所以……也想为你做些什么。”

叶淼呆了呆。这似乎是第一次听他提起自己的身世,之前,她就很好奇他到底是不是日行者,并且在偷偷猜测他的父母哪一方才是人类。现在听来,他的母亲是血族,父亲才是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