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车,我不太敢……”时夏看着眼前高大的路虎,有些犯难。
“没事,我在呢!”
这句话大概在任何时候都有魔力,时夏一颗心霎时安稳了下来。
其实时夏最开始学车也是他教的,刚在一起的前几个月,她看着别人都自己开车,也觉得心痒,就报了驾校,结果被教练骂惨了,她一上车本来就紧张,一骂她,更是晕头转向。
最后干脆不想去了。
隔了两周,他才突然问起来,“不是要考驾照吗?最近怎么没动静了。”
她闷声闷气地说,“不想去了。”不好意思直接说因为老是挨骂。
他也没问什么,只是后来会有意无意地教她着基本常识,再后来拖她到无人的空地,把车给她,“你来试试。”
她不敢,那时他也是这样说,“没事,我在呢!”
不咸不淡一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莫名让她觉得安心。
时夏先扶他上了车,尔后自己才绕到副驾驶那边去,调好座位,系好安全带,摸了摸方向盘,觉得哪哪都好了,才启动了车子。
他点着头,“很好,不用紧张。”
时夏冲他笑了笑,“没,不紧张,就是怕给师傅丢脸。”那时候他教了她一个多月呢,他难得有时间休息,几乎全耗给她了。考完驾照,很久她都不敢自己开车,每次都是他陪着,大晚上在五环外开车压马路,那时候只觉得满满愧疚,这会儿回忆起来,才觉出些莫名的温暖意味来。
他低笑了声,吩咐她,“右转。”
尔后上高速,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了目的城市,他在旁边指着路,弯弯绕绕又走了许久,到了一所中学,他才说,“到了。”
他指挥她把车停靠在校门口的停车位上,两个人下了车,时夏仰着头去看,校门上是烫金的大字,“xx市第一高级中学西山分校”。
“我以前……在这里上学。”记忆里这里是清晰的,可也是模糊的,好像这是只存在梦里的场景,明明很真实,却像是蒙了一层薄纱。
“我记得这里。”时夏又呢喃了一句,“毕业典礼那天,我从这里出来,妈妈帮我拍了一张照,我很不高兴地说,才不要在这里留念呢,一座大笼子,我又不喜欢。”
那天妈妈摸着她的脑袋说,“再过十年啊二十年啊,你一定会怀念它的。”
她不信,撇嘴摇头,“肯定不会。”
妈妈笑着,无奈地斥了她一声,“你这孩子……”
爸爸开车过来了,降下车窗探头叫她们,“上车了,我们去吃饭。”
她手抓着双肩上的书包带子,很欢快地跑去了,“今个儿去吃火锅吧,爸爸?”
“行,今个儿听小雪的。”
小雪……
是了,“我想起来,爸爸叫我小雪。”
“还有呢?”
“好像……没了。”
“嗯,没关系。”
时夏又看了一眼恢宏的校门,忽然有点儿想吐,太阳穴突突地疼着,“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里,觉得有点儿难受。”
周政烁握住她的手,“我们进去走走。”
寒假还没到,虽然是周末,还是有补课的学生在,门卫大爷尽职尽责地把人拦了下来,“不好意思,上课期间,禁止会客。”
周政烁把时夏的围巾往下拉了拉,对着大爷笑了笑,“范大爷,您看看,这是小雪啊!”
大爷盯着时夏看了会儿,严肃的脸上忽然笼上些笑意来,“哎呀,小雪怎么回来了?”
时夏冲范大爷扯了个笑,“我回来看看,您辛苦了,周末还忙着呢?”
范大爷脸上的皱纹像晕开的湖面,从中间往四周缓缓推开,漾出一个盛大的笑意,“不辛苦,我乐着呢!你好多年没回来了,快进去瞧瞧吧!你念叨三年的图书馆也扩建了,模样好的很,你也去瞧瞧。”
时夏“哎”了一声,拉着周政烁进去了。
这里每一草每一木都似乎从薄纱下显出真面目来,那些记忆里模糊的影像,逐渐变得清晰了。
“可我还是记不起你。”时夏沮丧地说。
周政烁捏着她的手,依旧揣进自己口袋,“这有什么关系,我不就在这里吗?还用去回忆里找!”
时夏忽然顿了脚,他也停下来,侧头想问她怎么了的时候,她却忽然绕到他面前来,扶住他的胳膊,踮起脚,他下意识弯了下腰,于是她如愿亲到了他。
这一幕,和很多年前重叠在一起,他笑了声,“小矮子!”
时夏舔了舔嘴唇,听他这样说,忍不住皱了下鼻子,不满地说,“个子高了不起啊?”
他低头看她,笑意便愈发深了,“一点儿都不了不起,你看,你一踮脚,我就得弯腰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我啊,医学狗,被内科外科折磨的□□
第28章
“这么些年了, 我没回来过。”两个人并肩走着,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