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薇然别开视线,狠狠吸了口气后,继续开口,“陆景琛,难道你没深想过吗,你不在云城的那几天,我答应程以铭的求婚,我们早就住在一起了。”
这个女人,势必要将他伤的体无完肤!
“和你在一起的每一次,不是你做措施就是我吃避孕药,又哪里来的孩子?陆景琛……”
男人双手紧紧攥在一起,他神情崩溃,终于忍不住咆哮起来,“叶薇然,我让你闭嘴,你听不见是不是?”
叶薇然完全不顾男人眼里的滔天怒火与震惊,冷笑道,“程盛宗扼杀的是自己的孙子,陆景琛,你要为他出什么气呢。”
陆景琛黑色的眼眸瞬间暗了下去,他手指着叶薇然,点了点,气息不稳的咬牙,“你说一次?!”
“陆景琛,只怪你太自负,我和程以铭那么多年,在一起是迟早的事。”
“好,好得很!”
他突然癫狂的笑出声,眼里的悲凉与哀戚越来越浓,可叶薇然却忽视了,她眼里溢出一层水雾,不知道是身体太痛还是失去孩子受的打击太大。
砰!
病房的门被重重拍上,紧接着陆景琛沉稳的脚步声在走廊里散开。
叶薇然呆泄的躺在病床上,房间内男人的气息经久不散,她指腹放在平坦的小腹上轻轻抚摸着,强烈的自责与悔恨吞噬着她的内心。
陆景琛的话回荡在耳边经久不散,对与错有用么,重要的是这个还未成型的孩子已经没了,而程家不该再为了她再受折磨,要不然,她一辈子也别想从愧疚中挣扎出来。
白色跑车在宽阔的马路上疾驰而过,街上的咒骂声四起,却无法阻止男人的疯狂。
回到景园,江澈还在打电话,看到男人进来,他匆匆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爷,叶小姐醒了吗,我吩咐人准备了些营养的吃食,要不您一会儿给她带过去?”
陆景琛扯开颈脖上的领带,那种窒息感压得他喘不过气,他抿着唇,俊朗的脸乌云密布。
“爷?”
“滚!”他暴喝,实在找不到发泄情绪的突破口。
江澈大惊,不知道他这样是为何,如果说是因为失去孩子,刚开始在医院就应该有这样的情绪啊。
男人眼里的暴戾越来越明显,江澈看着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颤,在弄不清楚原因之前慢慢的退了出去。
书房里,陆景琛拿出珍藏的名酒,没经过任何兑换,男人单手执着高脚杯,深褐色的液体在杯中漾起一圈涟漪,抬手灌入喉间,那种久违的刺痛瞬间灼烧着他的喉,然后吸入胃里,那种灼痛蔓延至心脏,俊颜顿时泛白。
他是真的想和叶薇然结婚的,他珍惜她,要不然在老爷子拿鞭子抽他时表现得还那般坚硬。这个女人,陆景琛不能说有多爱,最起码是用了心思的,如今这样的情况,到底有多好笑?
他不是那种没脑子的男人,只是,叶薇然的话确实刺激到了他,可他并没有完全相信,如果她真和程以铭有什么,早在他出现之前就在一起了,又何必等到现在,但是也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毕竟她和程以铭那么多年,结婚也是在程以铭生病的时候答应的,天天在一起,一个正常的男人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会把持得住?
陆景琛觉得自己要疯了!
他在意的是叶薇然的态度,她袒护之意如此明显,拼死也要保护程家人。她欠程家人的没错,可是他陆景琛不欠,凭什么要让他的儿子去还债。
是,这一刻,陆景琛已经肯定那个孩子是他的。
所以,程家他绝不会罢手。
砰的一声,酒杯砸在墙上,狠狠的撞击之后,酒杯的残骸散落在名贵的地毯上。陆景琛记不清有多久没喝过这种烈酒了,他头痛欲裂,高大的身形窝在办公椅内,神情迷离,大脑却清醒的要命。
叶薇然的话一句一句在男人脑中徘徊,陆景琛阴冷的双眸眯着,眸底的情绪冷冷沉沉。
叶薇然,好样的,你让我这么痛,我会让你尝尝什么叫撕心裂肺,你在乎的东西,我就偏偏要毁掉。
一连三天陆景琛都没有出现过,叶卫川来过一次,无非就是一些怎样去讨好陆景琛的话,还说她糊涂,为何不用孩子向景二爷提条件。
叶薇然听得心酸,她没说一句话,只是淡漠的把头憋向窗外。
叶卫川见她这副模样也不好在说什么,公司的情况一日不如一日,在这样下去怕是很多项目都会血本无归,如今,叶薇然的孩子没了,他也不知道景二少是什么样的心思,所以一直不敢贸然前去。
秋去冬来,这是初冬的第一场雪。
林暖夏做了营养午餐过来,在看到窗前站立的女子时,她吃了一惊,“薇然,你怎么下床了?”眸光一瞥,她放下手里的东西,赶紧上前去,“天,你还开着窗,不要身子了?”
叶薇然不以为意,脸色白的可怕,“这里太闷了,我想回家养着。”
林暖夏知道她心里的苦,不禁叹了口气,“薇然,你这又是何苦呢,那样说只会惹怒景少,怕是程家更遭殃。”
叶薇然神色暗淡,她垂下那双空洞的眸子轻笑,“暖夏,你不懂,只有我在他心里变得不堪,他就会觉得很多事情不值得,商场上谁又愿意去得罪一个同谋呢。”
而且陆景琛那边还有陆家人压着,到时候陆老爷子应该也不会让他胡来。
没有人会为不值得的人付出,他恨得人也应该是她!
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叶薇然强烈要求出院。
出院的这天,云城的一场小雪落幕,林暖夏去办理出院手续,叶薇然准备拧着行李出门,没想到会和迎面而来的江澈碰面。
走廊无人,江澈看她的眼神明显多了一丝疏离。
“江助理有事就说吧。”叶薇然脸色很差,她放下手里的行李,客气道。
“二爷说,今后你自由了。”
叶薇然好看的唇瓣溢出一丝苦涩的弧度,在看向对面的江澈时,又恢复了在工作时的那种生硬疏离,“谢谢景少高抬贵手放过我这个无名小卒。”
江澈的态度比之前冷了许多,“叶小姐好自为之吧,二爷还说了,如果缺钱可以找他,他喜欢用这样的方式解决。”
陆景琛把退路堵的很死,用钱打发了她,那么在某些事情上,她就没有权利在要求他做些什么。
自由了,好啊!这不是她一直所要求希望的吗,为什么现在得逞了,心还是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