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趁他病弱卧床之时,派了个几个眉目清俊、年少有为的侍卫去勾引太子妃。在他的病榻前上演了一出“春宫”大戏,竟将他这个前太子活活气死了。
按理说,这样一个人,是不适合做太子的。就算没有七皇子的算计,他这种宁折不弯、不知变通的性子也无法安然自保。可方才的隔空一望,却让黎熙的心里生出几分不解。太子似乎并不像原身记忆中的那般温和软弱,反倒更像是一只狩猎中将爪子遮藏起来的兽王,深邃阴蛰的眸子只要一个眼神就能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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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的太子,在黎熙离开之后,就敛起了笑意,变得极其冷冽。
“自去领罚吧!连这么点动作都会被发现。”太子清淡描写的话语里不带一丝火气,可莫名的威压感却让人心生怯意。
“是。”跪在地上的暗卫恭敬的叩了个头,然后便消失不见。
雅间里静默一片,空气也显得十分冷凝。几个伺候在侧的侍从都不约而同的敛神静气,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这时,雅间的门被敲响,一个穿着文士衫的青年走了进来。他恭敬的跪下磕头,将怀中的本子奉与侍从。
侍从接过,仔细检查了一番,才呈到太子面前。太子拿起来略略翻看了几页,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的,都是今日“百家楼”中发生的事。
“不过尔尔。”随手将本子扔到一边,太子十分不以为然。
“确实,妖颜媚行的女子,自然入不得殿下您的眼。”跪在地上的青年也态度谄媚的应和。
太子没说话,挥挥手示意他下去,然后就把玩着手里的杯子开始出神。自斟自饮了一杯,太子命令身后的侍从道:“你们也下去,这里不用伺候。对了,这酒不错,打明儿起,让楼里的掌柜每日给孤送去一坛。”
“是。”侍从连忙应下,退到雅间外守着。至于那句“这个杯子是刚刚齐郡王世子用过”的劝阻,也尽数吞入腹中,不敢多言。
第9章 嫡子逆袭宅斗穿越女(8)
转眼儿又过一月,苏忆槿“百家楼”的名号已经享誉上京。由于其“不论身份,只谈政事”的学术气氛,倒着实替七皇子吸引了一大批胸怀大志的寒门学子,七皇子对她的态度也是越来越温柔。
与此同时,苏忆槿作为“百家楼”楼主,她“上京第一才女”之名也是越传越广。甚至还有人刻意将她的诗作汇编成册,为她出书立传。就连当今圣上也听说过她的名字,翻看过她撰写的话本。
“世子爷,再这样下去,您说咱们王妃会不会……”花颂一边将自己打听来的事复述给黎熙,一边担忧的小声询问。
“不会。”黎熙摇头,“七皇子不是蠢货。苏忆槿百家楼的点子确实精妙,可找来的也不过是些毫无根基的寒门学子。七皇子若想谋得那个位置,结交才学之士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还是要得到各个世家以及军中的支持。若论勋贵,咱们齐郡王府就是他最想得到的了。因此,不论苏忆槿到底有何手段,在七皇子成功之前,姐姐的位置都是最稳的。”
仿佛是为了验证黎熙的话一样,外面有侍从来报,七皇子派人来向郡王妃讨一张制作胭脂鹅脯的方子。说正妃孕中不思饮食,就念着郡王妃做的这个味。方才他已经从郡王妃那儿得了方子,现下再来问问黎熙,看他是否有所吩咐。
黎熙笑了笑,赏了来传话的小厮一锭银子,并让花颂从一边的架子上取下一套话本交与他:“这是百家楼中新出的话本,据说特别好看。长姐既无聊,你便替我把这个送去给他解闷吧!”
“是。”小厮喜笑颜开的接过银子,给黎熙叩了个头,然后便捧着话本出去了。
花颂见四下无人,不解的开口询问:“世子爷,那话本不是有问题吗?”
“就是有问题才要送去给长姐。”拿起杯子喝了口茶,黎熙慢条斯理的回答。
“这是为何?”花颂诧异的睁大眼。
“笨丫头”黎熙伸手敲了敲她的脑袋,“我问你,那话本是谁送给我的?”
“表小姐!”花颂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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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肃王府传出王妃受了惊吓,胎象不稳的消息。七皇子连夜召请御医,为王妃诊脉保胎。
四个御医,足足折腾了五个时辰,才勉强将胎保住。
这一晚上,整个肃王府灯火通明,一直到天色发白,才渐渐的安静下来。
“殿下,您要相信忆槿。忆槿是真心爱重您,绝不会害王妃。虽然偶尔也会因逢君未娶而遗憾,但忆槿更清楚您将来的身份,因此也从不奢求独宠,只要能留在您身边,为您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好。至于您的子女,爱屋及乌之下,忆槿只会对他们更好,就连几个侧妃侍妾的庶子我都十分疼爱,更何况是王妃腹中的呢?
至于印书的香墨中含有麝香,这件事我确实不知。不说采买皆是由掌柜负责,忆槿只专心操持楼务。就单凭麝香有损躯体这一点,就不会是忆槿所为。您想,忆槿本身也是女子,还日日留在楼中。若墨中含有麝香,忆槿岂不就是第一个受害者?还望殿下明鉴!”苏忆槿泪眼朦胧的伏在七皇子膝上,字字句句,犹如黄莺啼血,十分哀婉,惹人疼惜。
七皇子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叹了口气,把手放在她头上,低声劝慰:“不用多做解释,本王知晓你是最重情义之人,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苏忆槿没有抬头,好似彻底放松下来一般扑到七皇子怀里痛哭出声。七皇子拍着她的背温柔的安抚。
良久,苏忆槿的情绪才缓和下来。七皇子用衣袖帮她拭泪。并吩咐她最近先留在肃王府,免得回去齐家尴尬。苏忆槿欣然应许,然后才在七皇子的安排下住到了别院。
送走苏忆槿,七皇子回到书房。一个长相不起眼的侍从从一旁的屏风后走了出来。
“如何?”七皇子沉声问道。
“除了王妃手里的这本,其他话本所用香墨都是正常的。且属下找人查证后发现,王妃手里的话本,虽然和其他话本的字迹相似,但却并不是苏小姐所写,而是仿写。”
“果然是这样。”七皇子的眼里一片冰寒。“吩咐下去,让苏忆槿身边的人把她看好,以后,她的一举一动皆要记录下来向本王汇报!”
在大周,嫡子早逝是不祥之兆,她苏忆槿是要害自己被父皇厌弃吗?七皇子想着,满脸厌恶的将身上沾了苏忆槿泪水的外衫脱掉,周身上下都充斥着肃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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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七皇子留苏忆槿在肃王府小住这个消息传来时,黎熙正在自己的小书房习字。
大周男子以行楷为美,几乎不会临摹其他。可黎熙却不尽然,一篇《礼记》下来,竟换了十余种字体,且每一种都和古代名家的笔法十分相似。乍一看,还以为是这些不同朝代的人一起活了过来,共同誊写。而排在第一页的,赫然就是苏忆槿最擅长的簪花体。
谁能想到,那本以假乱真的话本,竟是黎熙亲手撰写,而所谓带了麝香的徽墨也不过是他和齐月茹合伙设的局呢?为了陷害苏忆槿,他让花颂的兄长以账房的身份混入“百家楼”。在趁苏忆槿不注意之时,将她做的带有水印的笺纸偷了出来交于自己,由自己仿照成册。最后再将这本伪造的话本,通过苏忆槿的手,赠回给他,他在转赠给齐月茹。这样,苏忆槿亲手交出去的东西,她想反驳都反驳不了。
伸手将写好的字扔进一边的火盆,黎熙低声吩咐花颂:“拿出去吧,连这砚台同笔墨也一并丢掉,以后怕是都用不上了。”
“是。”花颂答应着,将东西收好,扔在火盆中端了出去。
房内无人,黎熙将怀中太子所留的玉佩拿了出来。
苏忆槿和七皇子已经尽在他的掌控之中,只要时机一到,便可立即收网。但太子的出现,让他生出了几许不安。而眼下,还有另外一件反常的事。
西北传来捷报,将军韩墨大退蛮兵,不日将班师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