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先生可真热情,】怂怂喃喃道,荡漾的模样掩也掩不住,【食髓知味了。】
【……】
去他的食髓知味。
7777再次重复:【想也别想!】
好好好,行行行——杜云停真是搞不懂,他在前头几个世界都跟顾先生搅在一块多少次了,马赛克也没少给,怎么小系统的承受能力还是这么脆弱?
系统指望不上,亲自剪断线也没什么可行度,杜云停只好天天巴望着再次停电。只可惜第二天,学校就喊了专业的检修队来,将学校电路检查了个遍,在整个夏季,即使天气再热、空调开的再多,电也没再出问题,非常有违杜云停的期望。
反倒是虫鸣声一天天大起来,走在路上总能听见各式各样的虫声,跟交响乐团似的。
杜云停这个暑假过的很单调。马上要升入高三,学校把他们两个月的假期压缩到了一周——挤海绵也不是这么挤的。就那唯一的一周暑假,他也没清闲,抱着书本被顾先生带回家补了课。
别母瞧见他背书包出门时,还把他喊住了,很诧异地问:“就这几天假,你还要去同学家学习?”
杜云停低头穿鞋,头也不抬说:“是啊。”
别母盯着他的目光,就好像看见千年的铁树开了花一样。她喃喃:“转性转的这么猛?”
她哪儿知道是爱情的力量。
“前几天王董的儿子还问你怎么不和他一起去骑车。”
骑什么车,怂怂的心里现在只有学习。他头也不抬道:“因为飙车太危险,一点也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别妈:“……?”
这真是她那个不学无术的儿子说出来的话?
她还在愣怔着,杜云停已经整理好了鞋,冲她说:“妈,我出门了。”
别母一愣一愣的,人都走了,这才想起来回答一声好。
好在顾先生还懂得劳逸结合,并没一味地逼他强学,总是给他放小假。休息的时候,他允许杜云停在他屋里翻着找书看,说是可以积累作文素材,提升文笔。
外头阳光那么热烈,房间里却是清凉的。杜云停坐在床上,腿伸直了,身子半靠着顾黎,探着脑袋去看他正在翻动的诗集。
纸张薄薄的,透进点从窗外溜进来的光。杜云停着迷地望着那些在顾先生脸上映出来的细小光斑,试图伸手去捂,但那些光斑只是换了个地方,跟抖落着翅膀的蝴蝶一样轻轻巧巧落在了他手上。他把刚刚写完的一张卷子拿开点,问身边人:“黎哥在看什么?”
只有两人在,顾黎的神情远不如平日里冷峻。他回答:“诗。”
书又翻过去一页。少年趴在他肩头上念:“我给你瘦落的街道,绝望的落日,荒郊的月亮……”
顾黎道:“不是那儿。”
“嗯?”
顾先生的手指,指向另一行。
“是这里。”
他没有等杜云停的目光扫过来,自己先开了口,一字一句向下念。他的声音早已经脱出了青春期的喑哑,低沉悦耳,不紧不慢。
“我给你我的书中所能蕴含的一切悟力,
以及我生活中所能有的男子气概和幽默。
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
我给你我设法保全的我自己的核心——
不营字造句,不和梦交易,
不被时间、欢乐和逆境触动的核心。
我给你早在你出生前多年的一个傍晚看到的一朵黄玫瑰的记忆……”
杜云停微微一怔,终于从这些诗句之中品味出了什么。这是情诗。他抬起眼,目光正正地和顾黎撞上,只喃喃喊了一句黎哥。
光如此炽烈,他好像是被晒化了。他从头到脚都化了,只能靠着,只能用眼睛望着。他知道顾先生是不善言辞的,不管哪一个世界的都是如此,哪怕是狼时,顾先生也只是拱着他,哀哀地一声声喊着哥哥。
顾先生从来不会说这些花一样的话。这个人更是真正的实干派,少说多做,没有那样多的甜言蜜语。
然后,就坐在同样一张床上,顾先生认认真真地给他念了一首情诗。
怂怂……怂怂的苏点简直要被戳爆了!
“我不会说这些话,”顾黎的手抚了抚他额头,唇边涌起了点笑意,“只能念别人写的。”
“念也好,”少年说,“念就足够了……”
剩余的话没了音,两个人又亲了亲。稍稍分开些后,杜云停枕着他,很认真地问:“我还欠多少学费?”
顾黎说:“还不清。”
“还不清归还不清,”怂怂道,“我总要有个还的态度。”
比如那什么什么……
怂怂眼睛发亮,满怀期待。
有态度容易,顾黎又想起那一天看见的两块肉。可这会儿少年还小,身量还未完全长开,又是要紧的高中关头,他并不能按照自己的念头去做。
顾黎是不能走一步看一步的。从他第一次在夜里亲了别嘉言后,他便已然开始计划未来,因为多出了一个人,他半点都不能踏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