缭绕的水汽轻拢慢涌,如烟似雾,耳边的流水声夹杂着钢琴曲13joursenfrance的舒缓旋律,一个个音符在演奏者的指腹中坠落,随着水滴荡入肺腑。沉婉卿拂去脸上的水,关掉花洒,抬头睁开眼望着头顶昏黄的灯光,流泻如潮水的琴声依旧碰撞在冰冷的墙面,化作颗颗透骨的冰珠向四周散去。
她的视线在旋转,找不到焦点。
擦干水,沉婉卿穿好浴袍走出浴室,打开沙发里的包,找出常备的药,看了一眼盒子上的时间,却无奈地笑了笑。
一切事物都能轻易背叛,甚至是一片阿斯匹林,也在匆忙的日子里默默过期,在她头痛欲裂的时候失去作用。
头发还是湿的,沉婉卿扫视房间一圈,还是走到飘窗前,拉开窗帘,曲腿坐下。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大雪纷飞,街道上的路灯逐一亮起,只余偶有驶过的车辆,少见行人。
沉婉卿闭上眼,头靠着墙面,不安感愈发强烈。
时间在分秒针的转动里流逝,无尽的虚空混沌中,仿佛有无数道力在撕扯着她。可就在她失去着力点,被痛感蚕食殆尽之际,一道温暖将她包围,疼痛随之渐渐消失。
她翻了个身,却察觉到不对,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躺在被窝里。她坐起身,试图伸手找墙壁上灯的开关,却有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在房间内突然响起。
“醒了?”
那人摁了摁身后的开关,房间的灯光顿时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