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哎，不是我扫兴，你没戏了……”

王豆豆若有所思地搅拌着杯子里的柠檬，即便加了足够的蜂蜜她还是觉得酸爽无比

“妈……”

袁明朗及不情愿的扭头盯着她，哪壶不开提哪壶向来是她王豆豆的特长

“由爱生恨呐傻小子，倘若那丫头放下了也不至于提不得、碰不得，这个坎从来都没有过去，只是被她藏的太深了……你不懂女人，更不懂这个女人的爱情……”

王豆豆怎么也是久经风霜阅人无数，她虽然不觉得儿子找一个单身妈妈有何不妥，但心里装不下她宝贝儿子的单身妈妈却让她不能接受

“一切都会过去，我相信她”

袁明朗心虚地说出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的话

“唉……总之你好自为之吧，我们已经决定，明天一早向拉萨出发，祝你好运”

王豆豆将酸楚的柠檬汁推向一边，这是他们第一百九十九次进藏，也是她工作生涯的最后一次

“怎么这么仓促，还没陪你好好逛逛呢……”

说起仓促，过去二十多年的哪一次远行不算仓促，只是这次完全不在预期的行程让袁明朗那种聚少离多的离别情感又一次膨胀，从第一次到第一百九十九，他从来都是最后知道的那个

“最后一次咯，这次回来你妈就可以申请离休了……”

袁明朗的父亲语重心长地说，他的话少之又少，除了笑而不语地看着大家就是含情脉脉地看着王豆豆

离休？袁明朗的心里突然有些难过，从记事到现在他已经习惯了父母东奔西走游南闯北，而现在她居然也到了离休的年纪，也就是说眼前这个仍然意气风发的女强人已经老了

他走到父母身边俯身将他们抱住，这是世界上与自己最亲的人，却是世界上与自己最不得相见的人

“保重，我会等你们顺利归来……”

康小蓟看了看钟表刚好一刻钟

“过来吧”

看着背着小手站在墙角倔强流泪的哆咪乐，她的心仿佛被蹂躏扯碎再撒上盐巴般疼痛

她知道自己有多残忍，要求这样一个年幼无知的孩子去忘记自己的父亲

“对不起乐乐……”

她抹了把泪流满面的脸颊将哆咪乐抱在怀里，她从来没想过他们会以这样的方式再次相见

“明天妈妈陪你去好不好……”

“不好……”

哆咪乐瘪着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以前段爸爸和楚妈妈陪你时你都说最喜欢妈妈陪你，我答应以后都会陪你，不让任何人代替，好吗”

康小蓟试着平稳他幼小的心灵

“不好……”

哆咪乐依然瘪着嘴，但眼泪却打湿康小蓟的肩膀，康小蓟轻轻地推开他，一张倔强、委屈的小脸清晰的出现在眼前

“为什么呢，乐乐不喜欢妈妈了吗”

康小蓟的心碎得一塌糊涂，疼的钻心钻肺

“乐乐已经告诉小朋友乐乐也有爸爸了……”

“……”

康小蓟哑口无言突然难过的想要放声痛哭，她再也没有拒绝这个孩子的借口，这个比同龄孩子懂事，比同龄孩子会体贴人的小男子汉，她从来没有体谅过他的感受，她是在努力做一个称职的妈妈，可她从来没有想过他也需要自己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