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比狠狠闭上眼又睁开，不是错觉，舞池里被群星捧月的年轻男孩子确实长得很像莱昂纳多，二十岁的，有着灿烂的金发，清俊到有些秀气的五官，笑起来的时候还有浅浅的抬头纹的莱昂纳多。托比现在看到的年轻人，就那么梳着莱昂纳多那时候的三七分的发型，手上戴的银饰都比不上他的笑容灿烂，就算是在夜店有些略暗的光线下，那双蓝眼睛还是显得那般璀璨夺目，吸引着夜店里的男男女女都在往那边靠拢，这点也像莱昂纳多。

托比咽了咽口水，他想了想好友的年纪，再想想他有个二十岁大小的孩子的可能性，呃，也不是不可能啊，十五岁确实就能把女孩子的肚子搞大了来着。

基督耶稣啊，这都叫什么事！

当然，还有其他的可能性，可托比觉得还是把这件事给莱昂纳多说一声的好。他拿起手机，对着那像个发光体的年轻人照了一张照片，也不发短信了，就直接打起了电话。

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坐在他邻座的一个他不认识的中年男人手机也跟着响了，然后对方看了过来，叫了他一声：“托比？”

莱昂纳多的声音。

托比的手机这次没那么幸运了，它掉了下去。

wtf！

托比的脸都要扭曲了，在他开始怀疑人生前，他终于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他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不认识的中年男人，好吧，也没有那么老的青年人好一会儿，如果只看眼睛的话，那确实和莱昂纳多的很像。他试探着开口了：“那是格林博士？”‘那’自然指的是年轻版的莱昂纳多了。

对方点头。

托比深吸一口气，把手机从地上捡起来，他现在有点词穷，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还有再说点什么。他总觉得今天这事略操蛋，就在这时候他就听到莱昂纳多的声音：“她现在是兰波。”

托比蒙圈了：“那是谁？”

“我曾经演过的诗人兰波，记得吗？就是顶替瑞凡·菲尼克斯演的一个角色。”

莱昂纳多这么一说，托比想起来了，“那不是个同性恋吗？不不，重点不是这个，我就想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个情况？你怎么也变了张脸了？看着真别扭，我们还是假装在打电话好了。”

托比作为葛瑞丝的迷弟，他对葛瑞丝玩她那神奇的变装术接受度相当高，只不过这件事搁在莱昂纳多身上怎么就那么奇怪呢。托比想了想还是得把它归结到莱昂纳多也只是变了脸，并没有变声音的份上，这点他就比不上葛瑞丝。不不，好像也不止这个原因，托比再想了想，觉得葛瑞丝竟然会化妆成莱昂纳多曾经演过的角色，竟然让他觉得有那么点诡异的浪漫，这必须是错觉！

就在托比胡思乱想的时候，莱昂纳多已经坐过来了，他望了望舞池里玩得正嗨的‘兰波’，踌躇了下才低声问托比：“托比，你说实话，我是不是把奥斯卡看的太重了？”

托比“呃”了一声，语气有那么些干巴巴的：“你怎么想起问这个来了？”答案当然是肯定的啊，好莱坞这么想的可不少，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莱昂纳多在锲而不舍的冲击奥斯卡，像先前的《血钻》和《飞行家》，这都是学院非常感兴趣的传记类电影，再有为了能和老马丁合作，莱昂纳多都不知道换了多少家经纪公司，开除多少个经纪人了。可奥斯卡就是对莱昂纳多视而不见，《血钻》是最有希望的一次，可惜还是输给了福里斯特·惠特克。可是吧，这种事外人清楚并没有用，关键还得看莱昂纳多自己怎么想，托比怎么也没想到莱昂纳多就那么提起来了，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不过，托比这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绝对能反应一些问题了。

莱昂纳多把托比的反应尽收眼底，抿了抿嘴角。

托比有些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忽然福至心灵了：“和格林博士有关？她和你谈人生了？你哭了吗？呃，我错了，打人不打脸！”托比护着头喊着，他这不是说顺嘴了吗？论坛里这样那样的素材太多了，也不怪托比会这么想。

莱昂纳多重重哼了一声，他又看了眼在人群里肆意飞扬的‘兰波’一眼，说实话这个角色已经是十五年前的了。如果不是先前葛瑞丝把它找出来，莱昂纳多都快想不起他当时是怎么诠释的了……

托比放下手叫了莱昂纳多一声：“里奥？”

莱昂纳多回过神来，伸手端起托比眼前的酒杯灌了一杯酒，把杯子放下后，摩挲着杯子边缘半晌才说：“我之前和葛瑞丝对戏，就是新剧本《盗梦空间》。”

托比想说他知道，不过现在不是打断的时候，他就听莱昂多继续往下说。

“她以前没打算接的，以为觉得她的角色性格不鲜明，不好提炼关键词够了出一个人格。”莱昂纳多言简意赅的把葛瑞丝的演戏方法说了，又说了葛瑞丝后来接下来这个角色，他还帮助她丰富了阿德里安这个角色的性格，还曾经讨论过怎么样的性格设定会更讨喜，讨论到一两次后，阿德里安的人设就被葛瑞丝勾勒出来了：大方爽朗，但又有着情感细腻一面的邻家女孩类型。

等葛瑞丝拍摄完《特工绍特》回到洛杉矶来，他们俩就先对了一下戏。莱昂纳多是第一次直面葛瑞丝用她独有的演戏方法表演，就在那一瞬间，她的眼神，神态，说话的口音等都发表了很大的变化——这也要归结于角色性格和葛瑞丝本身的性格相差很大的缘故，好像她演的哪个角色都差不多是这样，基本上不会再从她演戏的状态中找到她本人，而且那时一种很自然的状态，也就是表演的痕迹微乎其微。

莱昂纳多就不同了，他在演戏的时候，或者说镜头下的时候，和日常生活中是有很大不同的，最明显的一处就是他在演戏的时候，无论是演那个角色，总是习惯性的皱眉，眉宇间的‘川’字是如影随形的。可在日常生活中，他就没有这样的习惯，而追溯起来，他这个表情特征，其实在他演艺生涯的前期是没有的。

在对完一段戏后，葛瑞丝从阿德里安的角色里抽身出来，双手交叠，那双明亮至极的蓝眼睛就那么不加掩饰的、直挺挺的落在莱昂纳多脸上，在莱昂纳多都被看得不自在时，葛瑞丝慢吞吞的开口了：“我和你说过我曾经给研究过你，是不是？那你愿意听更详细的内容吗，里奥？”

至于接下来的事，这么说吧，葛瑞丝很擅长一对一谈话，而且在人类学的造诣可以说是登峰造极了，结果也是显而易见的。

——托比还真是说对了，不过莱昂纳多没哭，真的没有。

第94章

“格林博士都和你说了什么？”托比现在很确定先前莱昂纳多给了他一下子，绝对是恼羞成怒了，他应该说准了这家伙就是没掉眼泪，也差不多要掉眼泪了。托比有一种诡异的平衡感，谁让先前那一连串的事故把他给吓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