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嗯”了一声。
“那就好。”他有些窘迫的问,“在生我的气?”
“没有,我不会生你的气。”我趔趄的换了个姿势,我还没想要要怎么开始这场谈话,便避而不答。
赵默安静的坐在床边陪我,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杜明兖敲门进来,喊我们出去吃东西。他看着靠在赵默身边躺着迷迷糊糊的我,没说什么就出去了。我坐直身子,揉了揉眼睛,对赵默说:“走吧。”
赵默看了门外杜明兖背对我们的身影一眼,和我一起出去。大家围在火炉边,我一边是赵默,他一直照顾我,给我拿东西吃;另一边是杜明兖,依旧话不多,礼貌的只是回答别人的问题。我夹在中间也不能厚此薄彼,就给他那一串就必须给另一个补一串,着实累心。
“哎,高兴,听说过年你们俩见过家长了?”小花拿着酒瓶,趁着烤串的间隙喝了一口问,“不会好事快了吧?”
“嗯,见了。”我和赵默对视一眼,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我们还没想那么远。”
“该想想了,毕竟岁数到了。”小花继续劝,“赵默是我最铁的哥们儿,我们认识10年了,他什么样我很清楚。你是我最好的姐们儿,咱们怎么也算一起长大,你们俩知根知底的多好。”
“花哥,串儿糊了。”杜明兖忽然打断道。
小花连忙拿起炉子上的烤串,油花在羊肉串上吱吱炸裂,肉香四溢。
“高兴姐,你要结婚了?”张闷儿惊讶的问,“这么快吗?我还以为你……”我一听苗头不对,立刻喝住他:“没有,没这么快。你跟过来也不出钱不出力的,好意思这么白吃摆喝吗?赶紧去帮忙去,小花一直烤呢,你让他歇会儿。”
张闷儿得令,跑去帮小花烤串,边烤边偷吃,吃的不亦乐乎。杜明兖也要过去帮忙,被我拉住:“你烫伤还没好,别离火那么近。”他神采奕奕的看着我,点点头,乖巧的站在我身边。
大家一人一瓶啤酒,围在篝火周围不间断的喝着,聊着。所有人酒量不一,张闷儿是第一个喝多的,他站不稳,摇摇晃晃的烤串,我怕他撞翻了炉子,正要去换下他,宇子走过去帮忙。
“高兴姐,子轩现在还住你家啊?”美美喝着酒问,她的语气强硬,更像在责问。
我不卑不亢的回答:“是的,他会住到毕业。”
美美继续说:“这是不是不太合适啊?就算是亲戚,子轩已经不是孩子了,他是个男人。万一被发现了,不太好吧。”
我恰逢微醺,不太能理智的回答。杜明兖笑着问:“怎么不好?”
美美指了指赵默说:“就说眼前的,赵默心里不会不舒服吗?”
赵默微笑着说:“没关系,他们关系好,在家里有人照应着,也挺好。”
“又不是亲弟弟。”美美强词夺理,“万一被狗仔拍到就是绯闻,之前子轩的风波刚过……”小花打断说:“对了,赵默带了烟花,放烟花吧。”
“好啊好啊,有烟花。”张闷儿适时的起哄道。
小花搂着杜明兖的脖子,二人一起去放。
赵默没有拿酒瓶的手搂住我的腰,紧了紧,我几乎靠在他身上,身子有些僵硬。杜明兖和小花一起放好烟花,他怕烟花冲力弄倒箱子危险,就搬了两块大石头固定。
小花点了一支烟,猛吸一口,所有人屏住呼吸的等待他点燃烟花。山里一片寂静,他吸烟时烟头燃烧的声音清晰可辨。他用烧红的烟头点燃烟花的引线,快步走到我们身边。引线燃得很快,“三,二,一。”张闷儿瞪大眼睛数着。数到“一”时,“腾”的一声,一道刺眼的亮光冲向夜空,划破天际,接着一朵硕大的繁花绽放在夜幕。
我正目不转睛的看着烟花接二连三的在夜空炸开,赵默看着我眼中映着的火光,我却假装不知。
我们并肩看着绚烂的烟花,忽然觉得有些不真实。去年我还在担心和他没有进展,而今天,他就在我身边陪我,拉着我的手,一双深邃的眼睛深深地看着我,我却心猿意马。
赵默看了我很久,他低头要亲问我微起的嘴唇,我想别开头,忽然胳膊感受一股力量,忽的拉出赵默的怀抱。
杜明兖站在我们身后,对赵默怒目而视,不知道他哪来的这么大力气,攥得我胳膊生疼。我低声对杜明兖说:“你干嘛?”我的声音淹没在烟花炸裂的声音中,他英气逼人的眉眼射出寒光,对赵默他说了句什么,我只看到嘴唇碰撞,却没听到声音。
烟花还在绚烂的盛开,在赵默的眼中、杜明兖的眼中,五彩斑斓。我心急听他在说什么,烟花窜出箱子的空档,杜明兖的低吼清晰可辨:“她不是我表姐!”
杜明兖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愕然望向我,尤其是赵默。赵默以为他喝多了,怒道:“你疯了吧!”
杜明兖一双眼睛如鹰眼冷冽,杀气腾腾的盯着赵默说:“我们俩同居很久了。”
赵默一把推开杜明兖,狠狠把我拉到他身后,接着一拳打在杜明兖脸上。杜明兖一个踉跄,等他站稳了,要还手,俩人立刻被张闷儿和小花分别拦住。他拽了拽褶皱的外套,低着头,舔掉嘴角的血渍。我捂着嘴还没缓过神,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们俩,气氛紧张,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