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生命的循环,生活的循环(二)(1 / 2)

金屋藏了个小哥哥 乔司 2627 字 18小时前

坐在车上,我坐立不安,而杜明兖像一尊雕像一样坐在我身边一动不动。我下意识两只手攥着我的衣角,望着车窗外,却碰上了机场高速堵车。我是在忍无可忍的拍拍驾驶座:“胖哥,胖哥,走辅路,咱们快点,快一点。”杜明兖咳了两声,握着我的手让我安静下来,我点点头,看着他镇定的眼神,我深呼吸让自己冷静。

当我们来到医院,我和杜明兖飞奔进去找到产科。我抓着一个小护士问常乐在哪,小护士满不在意的向一个鬼哭狼嚎的房间努努嘴说:“要是下午送来的,应该在那。”

我和杜明兖一齐看过去,不约而同止步门外,周遭都是面部狰狞的孕妇在走廊游魂一样溜达。不远处的病房外更是聚集了一群这样的孕妇,还时不常传来呻吟和痛苦的喊叫。我下意识看了眼跟在我身后的杜明兖,他戴着口罩和帽子,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他没有退却站在我身边,我已经很满足了。我们俩不约而同的咽了口水,谁都不想靠近那个房间。

我给常乐老公打电话,打了好多个他也不接,小护士说甭打,估计就跟里面呢。

我有些胆怯,一路走过去都是绕着孕妇走,生怕碰一下出个好歹。我在病房在门口犹豫半天不敢进去,里面痛苦呻吟还掺杂着毫不留情的咒骂,感觉靠近都会被传染满身怨念。

正徘徊,三硕正好从我身后路过,他看到我立刻拉着我说:“你怎么在这啊,常乐在手术室。”

“手术室?”我心里一沉,顿时六神无主,抓着三硕的胳膊疯狂的摇晃,“我记得上次是在病房等了好久才去手术室的,这次怎么直接进去了?她怎么了?”

三硕拿着单子说:“我去交钱,你先去,爸妈在路上。”

我忙不迭的点头,问了手术室的位置,拉着杜明兖,一步并两步的往门口跑。手术室的门紧闭,里面听不到一丝动静,走廊里静悄悄的,静得我害怕。杜明兖坐在座椅上,我一刻都坐不住,来回来去在走廊里踱步。

过一会儿,常乐爸妈赶过来,常乐妈妈快步走过来,问我怎么样,我摇了摇头,其实我也什么都不知道。常乐妈妈几乎瘫倒在地上,杜明兖眼疾手快扶她坐在椅子上,责怪我:“在这个场合,你别乱摇头。”

我这才反应过来,忙蹲在常乐妈妈面前解释:“阿姨,赖我。我是说我刚来,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您别多想,不会有事的。”常乐妈妈急得眼泪快出来了:“怎么就早产了呢,都怪我。”

“就怪你,乐乐都是为了照顾你才累到的。就你在孩子面前老哭哭啼啼的,这下好了吧。”常乐爸爸厉声指责道。

我忙拦着常乐爸爸,劝说:“叔叔阿姨,不是的。别担心,常乐肯定没事的。我们等一会儿,她就会出来了,到时候再给您抱个漂亮的外孙女,多好。”

常乐爸爸当着我的面也不好发脾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双手环抱胸前生闷气。常乐妈妈泪眼婆娑的看着手术室紧闭的门,低声抽泣。看他们这样,我心里也担心的要命,可我不得不故作轻松的坐在那里,时不时对他们报以微笑。

三硕缴费回来,常乐爸妈围上去问了情况。三硕自责的说是自己没照顾好,一个劲儿的在常乐父母面前承认错误。三硕对常乐嘘寒问暖,大家都看在眼里,他虽然这么说,常乐父母也不能真的过分责怪他。五个人在手术室门外,揪着心。

时间一分一秒过的漫长,不知不觉我们已经等了将近4个小时,外面夜色已深。常乐妈妈靠在爸爸肩膀睡着了,三硕把外套给常乐妈妈披上,然后走到我面前,指了指歪一旁睡着的杜明兖说:“要不叫你男朋友先回去?”

杜明兖还在感冒,身体熬不住。我点点头,也懒得纠正三硕,走到杜明兖身边,轻轻摇了摇他说:“明兖,醒醒,回家睡吧。”

他揉了揉眼睛,坐起来,小声问:“出来了吗?”我摇摇头,突然意识到他说这里不能乱摇头,忙说:“没出来。”

他环顾四周,对我说:“我陪着你,等她出来我再走。咱们去给大家买点热饮吧。”在我慌乱的时候,他的冷静让我依赖他,意外地顺从。

我们并肩去医院的小卖部买热饮,路过花园的时候,他拉我在长椅上坐下。他跟我说起他的故事分散我的注意力。他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移民去了美国,他大部分时候是跟小姨一起,放假才回去美国。他的弟弟出生的时候,他没能赶回去,他觉得很遗憾。

我告诉他,我自从见过常乐第一次生产,我想以后如果要我为哪个男人受这样的苦,最好是我爱他爱的死去活来,不然我一定会把他抽筋扒皮。他听了哈哈大笑,也不知道这么血淋淋的画面他怎么能笑得那么开心。

他笑了,我心里也温暖了一些。在医院这个生老病死发生太多太集中的地方,我总是很容易多愁善感。这里有生命的延续和轮回,在面对生离死别时,爱情的困扰多么渺小,不值一提。我抚上他的脸庞,他瘦的脸颊下凹,脸上一点肉都没有。我责怪道:“就3天没见,你怎么把自己照顾成这样。”

“你不也是,装什么坚强。”他伸手把我抱在怀里,在耳边小声说:“如果想哭,现在就偷偷哭一会儿吧,我帮你保密。”本来我没想哭的,可他这句话招的我泪如泉涌,我趴在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把这几个小时在手术室外积累的害怕、担心全部发泄出来,哭得歇斯底里。

他耐心的拍着我的后背,时不时咳嗽两声。我哭完了,他捧着我的脸,帮我抹去眼泪说:“以后在我面前,不用逞强,你几斤几两,我心里有数。”我撅着嘴,翻了个白眼,他轻笑。他柔声安慰我,反复说着常乐一定会没事的,一会儿就出来了。

我安静的听着,任由他千奇百怪的理由说服我。他这么温柔,如果他不是杜子轩,多好;如果他再早生几年,多好。我多想义无反顾的跑向他,抱着他就在不撒手,无论世界发生了什么,只要他还抱着我,我什么都不怕,谁叫我,我都不会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