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她一眼。
方萍在外间大声问:“青青,你同学家远不远?外边天都黑了,让你爸送送人家吧?”
于青:“不远!不用!”
伸开右手五个手指头摇了两下,她皱起鼻尖一笑:“小池,再见。”
他站在她床前,高大的个子,白炽灯泡在头顶,橘黄色的灯光倾泻而下,给他的头发映上了一层似乎在流动的光泽。
喉结滚动几下,他居高临下的瞧着她,突然低声:“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
第二天一早,左脚脚踝果然活动如常。
不肿不涨皮肤光洁,啥毛病都没有了。
于青哼着歌,拉开书桌中间那个抽屉,把粉色硬皮本放进去,顺便拨动了下躺在抽屉里的——那个暗红色带格纹的小方盒子。
背着书包出家门,拐过一角就看到战池穿了一件大大的红色羽绒,跨坐在变速车上,长腿支在地面。
瞧见她过来,忙跳下车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瞧着她慢慢走近,居然有点微微的紧张。
她轻轻踢了他一脚,冲他晃了晃脚踝,表示脚没事了。
他低头抿了抿唇,似乎笑了一下,拍了拍车座:“我带你。”
*
课间十分钟江河鸣来找于青。
手里拎着一个纸袋,于青接过来一看,是自己借给他的随身听、磁带,以及两本语法书和一摞卷子。
“我同屋的李舟,他们班今天有模拟考,他昨天有事回家,知道我昨天没英语课,就把东西给给借走了。他给我留了字条,放在我枕头边上,不过我没注意。他今早上回来把东西还回来,我才知道。”
于青奇怪:“东西不都锁在你自己抽屉里的吗?他怎么拿到的?”
江河鸣苦笑:“咱们寝室的抽屉,锁都是摆设。我们屋4个人,两张桌子,四个抽屉,我们四个任何一个的钥匙都能打开其他三个的抽屉。我们早习惯了,也都知道。不过昨天一看东西没了,光顾着着急,也没多想。今天李舟回来,我才发现纸条在桌子下面,一定是我翻找的时候碰去地上的。”
原来如此。
于青瞥了一眼自己班后门,战池和许友松正倚在栏杆上勾肩搭背打打闹闹的“看风景”。
虽说看风景,许大班长那眼角的余光可是动辄就往自己这边瞟,格外肆无忌惮。战池倒是连脑袋都没偏一下,好像完全没注意到她和江河鸣。
不过于青相信,他俩这绝对在“狼狈为奸”——许友松就是那只负责探风刺探敌情的“狈”,战池则是藏在其后故作深沉淡定的“大尾巴狼”。
江河鸣问:“昨天你们班长说你崴了脚,怎么样了?”
于青有点心不在焉,把手袋重新往他手里一塞:“没事了。东西你继续拿着用吧,反正我还有。那啥,我还有事,有空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