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2 / 2)

阿烟哪里会收呢,推脱半响后,最后终于收了一个红纱折成的宫花,样式倒是新鲜得紧,但自然不值什么银子的。

回到家里后,一进院落便觉得气氛诡异,待进了正屋去拜见父亲,却见父亲并不在,只有李氏在那里抱着顾清呜呜呜地哭呢。

顾清见阿烟回来,忙挣脱了李氏的怀抱,上前扑到了阿烟这边,口里还道:

“姐姐,父亲生气呢。”

阿烟将顾清搂在怀里,安抚地摸了摸他柔顺的头发,淡笑道:

“父亲不过是一时不高兴罢了,想来有什么误会,走,姐姐带你过去看看。”

可是顾清却有些惧怕,拧着小眉头不敢走。

阿烟无奈轻笑:“你啊,以后是家里的男子汉呢,可不能如此胆怯。赶明儿让父亲找一个武师,让你开始学武吧,也好练练胆子。”

那边李氏已经擦好了眼泪,红肿着眼睛看过来,语气颇有些酸:“三姑娘,这是从宫里回来了?”

阿烟点头:“嗯,和皇贵妃说了一会子话,这才回来。”

李氏一双眼瞅着阿烟:

“姑娘真个是好福气,想来以后不是太子妃,便是燕王妃了。要说起来,以后阿清倒是要靠你照料呢。”

阿烟听着这话,心间暗暗蹙眉,想着这李氏实在是个扶不上台面的,也怨不得父亲总是不喜她。

当下她也不愿回这话,只是淡淡地道:“这话以后万万不可再说,若是让人听了去,没得惹人笑话,也坏名声不是吗?”

李氏见阿烟那绝美的小脸那么轻轻一沉,顿时觉得这原本娇弱温顺的人儿隐约竟有股气势,顿时她心里唬了一跳,忙点头道:

“姑娘说得是,这原本是咱娘两的私房话,自然是不会说与外人听。”

阿烟这次脸色有所缓和,当下带了顾清去见父亲,顺势提起让顾清练武的事儿。

顾齐修原本不过是担心女儿罢了,如今见她回来,忙问了宫中的诸事,听了后,倒是稍微放心,这才脸色好起来。

至于阿烟所说的请武师教导顾清的事儿,顾齐修自然是赞同的,这样的话,一来可以让顾清减掉那一身肥肉,二来可以让他胆子练得大起来。

顾齐修为政多年,做起事来也算是雷厉风行,不多久便请了一位武师前来教导顾清。

阿烟见那武师身板结实,幽黑脸膛,倒是一副憨厚老实的样子,也就放心了。自此之后,顾清每日都要抽出一个时辰来练习武艺,不求他练得什么上乘武功,只求他能强身健体,多几分男子气概而已。

顾清倒是对这练武颇有些兴趣,每日里都很是兴奋,练起武来也极为认真,胖乎乎的小手小脚有木有样的挥舞。

顾齐修见了此番情景,自然也是满意,无意中和阿烟说起道:

“原本不过是随意和那武卫将军提起,不曾想他做事倒是周全,隔日便找了这么一位武师,说是前几年从军中退出的,武艺极好,只是人太老实,因为这个得罪了上峰才不得不离开的。”

阿烟倒是微诧,不曾想父亲竟然是托那萧正峰找了这么一个武师。

想起那一日他在书院外说的话,他倒是个忍得住的,自此之后,还真是再也不曾到她面前来晃悠。如今呢,却倒是为自己的事儿操这种心。

顾齐修提起萧正峰后,见女儿默然不语,便咳了声,随口道:

“我听说萧家这几日正闹腾着,逼着萧正峰娶御史大人家庶出的四姑娘。”

阿烟听说这话,心中颇不是滋味,不过终究还是点头道:

“这样极好,他们二人,也是有缘。”

顾齐修低头半响,忽而笑了:“对了,他那一日特意送来了伤药的,放在我这里了。我那天忘记给你了。”

说着,竟拿出一个小瓷瓶来递给阿烟。

阿烟只看了一眼,便忙移开脸,她忽而觉得父亲眸中仿佛有几分探究的意思,一时便觉有些面红耳热。

不过她还是低下头,摇头道:“父亲,我不需要了。”

顾齐修原本不过是试探下女儿罢了,如今见她这般,便越发疑惑,探究地望着阿烟:

“不要?”

阿烟深吸口气,摇了摇头:“不过是来历不明的东西,我要这个做什么,没得让人说闲话!”

☆、第42章

接下来几日,阿烟也小心地打听着宫中的消息。这女子书院里的女学生都是来自高门大户,消息自然灵通。也恰好那一日德诚侯夫人带着小女儿何霏霏进宫去探望皇后。回来之后,何霏霏便对阿烟和孙雅蔚说起来。

“这皇后娘娘怕是真得不行了,母亲带着我进去拜见,不过一炷香功夫,皇后咳了好几次,看样子是在咳血呢。”何霏霏皱着眉头,说起自己的见闻。

阿烟其实早已明白事情会走到这一步,不过听到眼看着就要开始发生了,也不免有些叹息。

其实说起来,她和太子不是没有感情的,也算是青梅竹马,彼此都熟,怎么可能希望看着他就此走向败亡呢。但只是,一则这朝中局势远远不是她这么一个弱女子能左右的,不是重生一次拥有上一辈子的记忆她便可以翻云覆雨,二则实在是她也不会做出帮着太子去谋害燕王的事儿。

这朝堂之争,或者为阶下囚,或者南面而君临天下,没有什么折中,更不可能有什么双赢的局面,总要有一方倒下。既然都是打小儿的情谊,她便干脆谁也不帮,一切顺其自然吧。

抬眸间,便看到了一旁的孙雅蔚,正在那里低头想着什么,眸中隐约有担忧之意。

阿烟不免暗想,其实这两个人,实在也是孽缘,竟然两辈子都暗通款曲了,其实若是太子真能登基为帝,这孙雅蔚进驻后宫,倒也不是一桩美事,只可惜了,这太子实在是不足以托付终身之人。

一时想起前两日进宫时,文惠皇后所说的话,不免忐忑,只是人家并没有说明,自己这边倒是也不好说什么,如今只能静观其变了。

她这么想了半响,傍晚时分下学来到小翔凤胡同前,却见大门前有一青衣男子,揣着袖子,带着怨气地在和一个侍女撕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