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猎豹离去后,李弘立刻又换上了刚才面对两女无可奈何的表情解释道:“真的没有其他意思,完全是因为大唐水师如今涌出了很多良将,所以无论是裴行俭、还是陈敬之,如今加上年岁大了,也该回到长安颐养天年了,跟朝堂局势没有一丁点儿的关系。我还想问你两呢,你们都是听谁说的,我要卸磨杀驴,打算把这一批功臣全部罢免的啊?谁给你们嚼舌根了啊?”
裴婉莹与陈清函,一个站在李弘的身后,任由李弘的头颅靠在他胸前的酥软上,帮着皇帝陛下按摩着肩膀与颈部,另外一位则是蹲在地毯上,帮大唐的皇帝按摩着双腿,一脸的“讨好谄媚”与“阿谀奉承”。
“您说的是真的?”蹲在地毯上,或者严格说是跪坐在地毯上,一双纤纤玉手帮李弘按摩着双腿的陈清函,抬起一双明亮的眸子,看着大唐皇帝问道。
“废话,这么多年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对了,我就纳闷了,谁让你们过来问我的?裴行俭跟陈敬之吗?他们不是这种臣子啊。是不是有其他朝臣找过你们,让你们过来想从我嘴里探出朝堂上的虚实?”李弘一脸疑惑加享受,享受着两个美人儿给自己的按摩,今日朝堂之上的烦心事儿,瞬间便被抛到了脑后。
“没人找我们,我们天天呆在后宫,即便是前往长安城内闲逛,也从来没有跟哪一个朝臣打过交道,只是……只是自己心里不踏实……”裴婉莹一只手揉着李弘的脖颈,一只手玩弄着李弘的一只耳朵,这耳根子也太不软了,真是讨厌。
“不管是你父亲,还是你父亲,我相信都不是那种把官位看的过重的人,特别是裴行俭,跟着我十多年了,这些年南征北战的,牵连着陈敬之也跟着他天天漂泊在大海上,让你们这些为人女的,甚至在元日,就算是走出宫,都没办法跟自己的双亲团聚,加上他们如今年事已高,当年的张翌还是其他跟随我征战倭国的将士中,已经涌现出许多可独当一面的大才来了,所以,裴行俭、陈敬之他们该颐养天年,也是他们应得的。”李弘拍了下陈清函的脑袋,这家伙按着按着就不好好按了,开始掐自己大腿内侧的肉了。
“那……还有一事儿,还需要您帮妾身解惑。”陈清函跟裴婉莹互望一眼,而后看着闭目养神的李弘,语气极其绵软的哀求道。
“是夜月的事儿吧?让她自己来找我。何况现在萨利赫并没有被人逼入绝境,这事儿让她自己过来,我会给她一个交代的。”李弘心中无奈的叹口气。
如今越来越是能够体会到父皇在位时的种种不易了,身位当今圣上,无论是自己做什么,下面都有一双双的眼睛盯着,即便是单纯的让裴行俭、陈敬之,甚至是宗楚客等人告老还乡,都会被人贴上这是陛下开始在帝位稳固后,开始卸磨杀驴,在朝堂之上消除当年跟随他的那些功臣的影响力,以此来确保他江山的稳固了。
李弘很想把这种嚼舌根的人揪出来,问问他自己需要使用这种手段来稳固江山吗?自己难道就那么没自信吗?身为太子时,就能够把他们一个个收复的服服帖帖的,如今已经登基为帝,还会在乎他们这些一把老骨头、胡子花白的老臣会无缘无故的作乱?
而且除了这些,还有更让他感到烦心的是,自己绝对不能在任何臣子面前表露出对任何事情或者事物的浓厚兴趣来,一旦自己稍微对什么感兴趣,立刻就会有人以各种理由,向宫里孝敬这些东西过来。
哪怕是自己往哪个臣子家里多跑了两趟,甚至还会引来母后的臆想:会不会是某某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呢,是不是什么时候皇帝见过他女儿,所以才三番五次的往人家家里跑呢?
我是那种人吗?李弘真想当面质问他龙妈,但面对他龙妈指使着宫女,把裴婉莹、上官婉儿叫到跟前后,李弘顿时脸有些绿,这陈年往事儿怎么龙妈就是揪着不放呢?
何况,除了裴婉莹也不是因为她是裴行俭的女儿,自己才往裴行俭跑的,自己与裴行俭相识时,彼此还都不知道彼此的身份呢,完全是自由恋爱,与朝堂利益没有任何的关系与牵扯!
还有那上官婉儿,这还不是李令月从小到大撮合的,上官仪自己留着……好吧,对于上官婉儿,他确实是有过心思,那也不过是想看看,这个历史上有名的女才子,到底有什么厉害之处。
自从上官婉儿进宫后,确实是在聪明伶俐方面,胜过其他人一些,这不,裴行俭、陈敬之,上官仪同样都要被自己拿掉官职,但上官仪的孙女就是没来,显然是知道自己心里的想法,不像这两个傻娘们似的,以为自己真是为了稳固帝位、江山,才想出此下策,要清除当年的有功之臣。
“唉……你们两人啊,真该跟婉儿好好学学……”
“她是不好意思来,何况公主殿下今日一早就跟她出宫了,四处帮您灭火去了,前两日的热气球在空中燃烧,大半个长安城的百姓都看见了,一道道人影从空中掉下来,虽然尸首在百姓赶到之前,已经被中央军提前找到并转移走了,但是如此一来,百姓们更是把这件事儿传的神乎其神的,说什么的都有。”陈清函把下巴放在了李弘的大腿上,双眼走神地说道。
“还真是,说起此事儿来,妾身跟清函妹子,还有其他姐妹,都应该向白姐姐跟婉儿妹妹学习,两个人可真是您的贤内助,上官婉儿昨夜里可是熬了一宿,绞尽脑汁的想着各种办法,想尽快的消除长安百姓对热气球坠落事件的恶劣影响。不如今晚您就让婉儿侍奉您吧,白姐姐也好久没进宫了,太乙城的事情,现在还有很多让白姐姐辛苦,您也不犒赏犒赏她。”裴婉莹也停止了给李弘按摩,整个人把上身的全部重量,都放在了李弘的背上,如玉般的脸颊贴在李弘的脸上,细嫩的肌肤感受着李弘腮上的胡渣,神游太虚的喃喃说道。
“太乙城的事情是早晚的事情,虽然爆炸惨烈了一些,但好在并没有使太多人丧生,最起码药膳房的精英工匠都保住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而且,这事儿也是早晚的事情,能够平安无事了这么多年才发生,真的要感谢老天爷开眼了。如今药膳房继续往终南山腹地转移,白纯这些日子忙一些必然的,不过也快了,估计这两日她就会回来了。”李弘扭头在裴婉莹洁白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另外一只手却被陈清函紧紧的抓在手里,把她的脸埋在自己的掌心,好像……好像睡着了。
太乙城就像是后世的城市经济开发区一样,如今开始真正的凸显出来了它全部的作用,就像是大唐经济的引擎一样,拉动着整个大唐在经济、军事上直线往前窜。
如今自来火都快要成为被中央军嫌弃的武器了,在马槊、陌刀、横刀、骑战依然保持在原有的标准上,自来火经过这几年的马背上的实战,已经是所向披靡。
云中草原去年的部族暴乱,则是让中央军手里的自来火,在大唐水师于倭国施展过其威力后,第一次在大唐的疆域上施展出来。
也因为这一战,在短短的半个月时间内,以雷霆闪电般的速度,杀鸡儆猴的方式,快速的就平定了云中都护府游牧部族的暴乱,从而使得其他原本稍有抬头的游牧部族,再一次被打压了下去,从而在现在的朝堂上,开始被李弘再一次更加细致的梳理着管理方式,从而使得草原上再无后顾之忧。
第881章 没钱了
李旦如今是自封的国子监祭酒,以及弘文馆、崇文馆的大学士,三个文人士子可望不可及的名头,被他随意的给自己封来封去。
甚至,在很多时候,特别是在蒸汽机蹒跚创造的过程中,李旦更是从吏部要来了更多的空白赐封书,而后找到中书门下以及李弘,让他们在空白的赐封书上盖上了自己的印章,而后开始大肆的赐封太乙城内,与他一起研制蒸汽机的众多工匠。
于是,如今身兼国子监、弘文馆、崇文馆大学士身份的工匠,在太乙城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甚至在今年更是呈上升趋势。
但也因为李治与武媚,以及其他儒学大贤的非议以及抗议,在今年的下半年,稍稍控制了下殷王如此疯狂的赐封,但即便如此,李旦依然是我行我素,继续找他的大唐皇帝皇兄,孜孜不倦的要着空白的大学士告身,时刻准备看谁顺眼就赐封一个。
不过话说回来,即便是李治与武媚,包括国子监、弘文馆、崇文馆等其他人的反对,但李旦却有一个大唐皇帝在背后为其撑腰助阵,所以大唐的另外一个闲散王爷殷王李旦,就如同七皇兄李哲一样,手中握着让其他人无比羡慕的权利。
如果说李哲是大唐军事后勤的一把手,那么李旦便是大唐科技研制的一把手,两兄弟手里都有着在其他人看来,有些莫名,但很实惠的巨大权力,应该会遭到他们身位大唐皇帝的皇兄的忌惮,从而会若有若无的消弱他们手中的权力。
但事实却是与此完全相反,大唐的皇帝显然并没有想要削弱他们手中的权力,反而是大肆的鼓励着两个王爷,继续把自己手中的权力尽可能的用到极致。
不管是李哲还是李旦,身位大唐手握重权的亲王,但在其他事情上却是一概不闻不问,即便是有人想要找他们走后门,想要在仕途上走一些捷径,都会被二人嘿嘿笑着说道:“这事儿皇兄说了算,我如果插手,怕是就要跟疾陵城那位一样的命运了,所以……你们这不是在捧我,是在害我。”
即便是各个地方的州刺史、长吏,在每年前往长安报道时,也都会看望两位亲王,毕竟亲王的府邸大门,对任何人都是开放的,但亲王的嘴巴,却从来不向任何人开放,也从来不为任何一个官员当说客。
胖乎乎的李旦这两年还是瘦了不少,向与他擦家而过的两个皇嫂互相见礼后,李旦就一步跨进了紫宸殿的御书房内。
“刚才在门口看见老七了,他找你何事儿?皇兄我跟您说啊,您可别听他忽悠,那热气球的事儿,一时半会儿达不到他想要的要求,不可能做到让他运送那么重的辎重粮草等其他东西的。”李旦在李弘对面坐下,不等李弘开口,就率先说道,像是深怕李弘开口,让他加快进度似的。
“那你这次过来什么事儿?前两日父皇跟母后刚刚因为蒸汽机训斥完你,你又跑到我这里干嘛?”李弘拄着下巴,看着拿起宫女放在他手边的茶杯,仔细的研究着的李旦说道。
“你这宫里现在就用这样的瓷器吗?太平庸了吧,不会是为了防备我,特意拿出来糊弄我的吧?”李旦没理会李弘的问话,而是反问着那精致的茶杯。
“你别想了,最近将作监都快要哭了,他们制的速度赶不上你摔的速度,你就不能不要我的吗?你自己找将作监,你想要什么样儿的,就让他们给你做什么样的就是了。”李弘仰头扭了扭脖子,自从今日朝会完事儿后,他坐在紫宸殿的书房内,还没有动过一步呢,就人来人往的,络绎不绝的有人来求见。
“那不行,将作监只负责给皇兄您制任何东西,我跟老七是亲王,虽是皇室宗亲,但直接用皇宫里的东西,有些逾越了。”李旦正色地说道。
“我跟将作监打过八百遍招呼了,没问题的,我不追究你,谁还敢追究你?”
“父皇跟母后追究我的时候,也没见你为我出头过哪怕一次,所以,我还是从你这里挑拣吧。”李旦站起来,眼睛直直的盯着身后书柜里的一盏瓷器,就像是白起看见了猎物一样,眼睛都要放光了。
李弘不用看都知道,这家伙是有看上身后书柜里的那盏瓷器了,还好自己已经让刚刚离去的裴婉莹跟陈清函,把比书柜里更加珍贵的瓷器已经藏起来了。
“那你这次过来到底什么事儿?你可知道我今日早朝后,就没有离开过这间书房。”李弘看着李旦那肥肥的背影说道。
“你是我大唐的皇帝,每天自然是有很多的政务要处理,大半天的时间没离开御书房也实属正常。”李旦很“客气”的拿起那盏瓷壶,细细打量着说道:“哦,对了,我这次过来还是因为前两日那蒸汽机的事情,现在看来是我过于着急了,有些技术难关没有攻克,就想着边跑边解决了,倒是让你替我在父皇跟母后跟前背黑锅了。所以这次我过来,是来找你要银子的,今年的预算都已经让我花完了。”
“你找我干嘛,不是已经跟户部打过招呼了吗?即便是户部不给你,白纯也会给你吧?”李弘有些莫名其妙,这点儿小事儿也值得你亲自来找我?还不是想来我这里找找精致华美的瓷器。
“这把壶不错,上次那把不小心给摔了,这把我拿走了,那些杯子我就不要了,反正我喝茶都是对着壶嘴喝的。户部没钱了,今年他们做的预算比去年给我增加了五成,但我不到半年就给花完了,白小姐那里我现在不好意思去要,她现在估计也缺钱,太乙城药膳房那烂摊子收拾起来,估计也得花不少钱,所以我就只能找你帮我解决了。”相比于其他事情来说,李旦在李弘面前要银子,比其他事情更是显得理所当然,仿佛他嘴里要的银子,只不过是暂时的存在了李弘这里,他现在不过是过来取走自己的那一部分银子罢了。
“你找我要钱,我上哪里给你弄钱去?户部没有钱了我还能有钱?再者说了,现在兴庆宫那老两口,如今又不知道想要建什么歌颂他们丰功伟绩的功德殿,打算在他们百年后,把自己的雕像放进去供人朝拜,你看看,这是昨日里差人给我送过来的奏章,张口就是一千万两,我是皇帝,又不是皇家银行,我上哪里给你们弄这么多钱去?”李弘两手一摊郁闷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