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川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陆长天会用这种表情去看着那个女生，但他鬼使神差看向了苏以景。

苏以景神色如常，那双眼睛就像泛着月光的湖面，有什么压抑的东西就要从里面燃烧殆尽，苏以景的眼神方向分明就是——

安川心中一凛，脑子里不可控制的升腾出一个模糊的想法。

那是——

“苏以景真不厚道，来了也不打招呼。”陆长天收回目光偏头对苏以景轻松地笑了笑，仿佛刚刚的剑拔弩张只是稍纵即逝的错觉。

安川看着陆长天，他仍然是漂亮稚气又暴躁骄纵的少年。

可安川隐隐不安，就像什么东西已经抓不住了，展开手心那个东西已经开始质变。

“蒋棉，给那边开瓶酒，记我账上。”宋千军突然道。

杨瑯终于结束了自己神游天外的表情，笑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什么，杨瑯抬起酒杯笑着看着陆长天，伸手制止了蒋棉开酒的举动，眼神却滑向陆长天的杯子。

陆长天无所谓的笑着伸手去拿自己的杯子，安川手刚一动就被遏制了，陆长天死死压着安川的手，神色平常，拿起自己的杯子微笑着把剩下的一点果汁往外一泼，杨瑯笑容顿时收敛了一点，仿佛陆长天的果汁洒在了他的脸上。

“我忘了，我不用往那边倒。”陆长天笑道。

然后抓起酒瓶给自己满上。

杨瑯晃了晃杯子里仅有的七分之一笑着看着陆长天，作势要饮。

“杨瑯。”苏以景声音在喧闹的酒吧里显得清冽。

“我朋友祝你生日快乐呢。”苏以景微笑着把杨瑯只剩下七分之一的酒直接满上。

杨瑯一刹微微睁大了眼睛复而笑了一下，“谢谢。”话毕一饮而尽。

宋千军脸色更难看了，陆长天从来都没有喝过酒，陆长天现在手里那一杯52度。

马德，发生什么他要去招惹杨瑯女朋友？

“还没祝你找到新女朋友呢，”苏以景笑着满上自己的杯子，“这一杯……”苏以景手指一紧，笑容在脸上抹杀得一干二净。

陆长天站了起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玩的开心。”陆长天笑道。

杨瑯脸上好看了许多，紫裙女生也放松了一些。

女生笑着开口，“你们也玩得开心。”

陆长天笑着，脖子到脸上烧开的感觉蔓延到眼睛。

双方这一段小插曲仿佛没有存在过一样，大家又开始各玩各的。

“我去卫生间。”陆长天冷着脸眼睛都是迷蒙的水汽。

安川刚想起来就看见苏以景走了出来，他思考了一下然后坐了下来，和宋千军交换了一个迷惑的眼神。

发生了什么？

我怎么知道？

今晚一切真是莫名其妙。

陆长天畅快地吐了出来之后，感觉那种蒙着眼睛的水汽终于消下去了，他知道那个酒他非得喝，他不想让宋千军不好做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冲动就和杨瑯女朋友杠上了。

真**。

陆长天暗暗自嘲，太狼狈了这个样子。

平复好心情之后在洗手池洗着自己的脸，睁开眼就看到苏以景眼神复杂拿着漱口水。

陆长天的手指一顿错开视线，维持着自己冷静的表情。

“你为什么那样说？”

陆长天的头顶传来冷静压迫感十足的声音。

为什么？他哪知道为什么？那种五脏六腑要被撕扯开的感觉又来了。

“为什么？”对方再一次冷淡的发问。

陆长天只感觉到心脏疯狂跳动指尖都有清晰的脉搏，紫裙女生的笑，其他人的揶揄，那个女生缓缓抬头眼睛就像追逐呼吸一样追逐苏以景，他从那个女生的神态仿佛看到了——

“就像之前在厕所帮你的那一次一样。”

“我看得出你不喜欢她。”

“所以我再帮你一次。”

陆长天听到自己用清晰冷静的声音说道，后背却被自己一瞬间的感觉吓得出了汗。

他知道他一瞬间害怕了。

周围气压更低了，良久，苏以景放下漱口水的声音让陆长天心中一凛。

“随你。”

苏以景回来的时候紫裙女生已经拉着另一个女生去洗手间了。

杨瑯看着苏以景完全冷淡的脸觉得真有意思，是什么事情让自己这位世交连表面功夫都懒得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