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吾与子之所共适。”慕夏下意识地接口。
语文书下露出双疑惑的眼睛,游弋看他的目光仿佛惊讶他还会背书:“啊?”
慕夏无力地踹了脚桌架:“啊什么,没说对吗。”
“对了。就是有点奇怪你居然没在睡觉……”游弋手指在书皮有节奏地磕,听慕夏没好气地说睡不着,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你最近是不是快查成绩了?”
慕夏“嗯”了声,游弋继续说:“怪不得昨晚听你在下头翻来覆去的,之前还说稳得很,怎么,压力很大嘛……”
“你话也是多,有这工夫不如多背几段古文。”慕夏打断他,从练习册里抽出一张草稿纸,开始默写单词。
游弋:“看来补习成效卓绝,回头考上了必须请林战吃饭。”
反正没人注意他们讲小话,慕夏拿书装模作样地一挡,嫌弃地说:“关林战什么事,苹果喊谢泽原给我补,他六月出国,offer已经拿到了,高考都不用考。”
“所以你每晚是去和他单独相处?”游弋故作惊讶,“不告诉我,这不大好!”
慕夏白眼:“苹果也在,他讲英语作文,你有空可以跟招财……陈老师请个假,我们一起去。都这个时候了,还想些有的没的。”
原本也是说着玩,没料到慕夏能发出这种邀请,游弋闻言犹豫了一会儿,不假思索地做出选择:“行,我也去。”
他们嘀嘀咕咕,声音越来越大,到底没逃过班长的眼睛。讲台上的戚善善卷着语文书走到教室最后,没好气地给了一人一下:“好好背书!”
“哎——”拖长了声音敷衍了事,游弋拿书没好气地遮住头,对慕夏吐了吐舌头。
每晚的私人补习班多了个人,市中心商圈附近的咖啡馆里,谢泽原双手一抄,靠在卡座里:“真把我当免费劳力了?”
找他补习这事最开始是林战提的,真正执行者却是林檎。谢泽原到底和她同班,联系起来方便,听慕夏说跟不上学校的复习节奏,这会儿找补习班又怕被坑钱,大手一挥,也不知怎么软磨硬泡的,就把谢泽原喊上了。
几个人分别在不同学校,左右慕夏和招财猫关系不错,之前又有艺术生的便利,假条拿起来方便,越到高考,学校的管辖漏洞反而多了。
最后一合计,就成了在两所学校中间的便捷地段选个地方一起做题。
林檎铺开一张数学卷,没好气地对谢泽原说:“一个也是讲,两个也是讲,我会帮你的啊——小弋是我哥的室友。”
不知是不是林战的名字有了特别的魔力,谢泽原一下子没了任何脾气,怏怏地抽出一张白纸,往上面写了几个英语例句。他抬头看了眼围观自己的三个人,皱起秀气的眉毛,极力撇清:“我都是看在林战的面子上。”
“晓得啦。”林檎说,朝游弋挥挥手,“他这个人就是这样的,别在意。小弋你和慕夏先把这三篇阅读做完,我给你们听写。”
游弋“嗯”了声,注意力从谢泽原那儿收回到卷子上,好奇心也跟着消退。
他们拿的是外国语学校的卷子,因为常年输送留学生,外校在英语上的成绩的确有目共睹地超过了二中。两所学校不轻易交换试卷,他接触外校自命题的次数少,几篇阅读理解做得抓耳挠腮。
一篇几百词的文章,每行只认识几个最基础的。游弋深深地产生了挫败感,他一挫败就容易上火,上了火后立刻开始在炸毛边缘试探。
长久以来的压力憋在心里没发泄过,前些日子慕夏正在单招的紧要关头,游弋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控制自己的脾气。可他水平有限,到底没能彻底豁达,看不懂的英语阅读是最后一根稻草,蓦地压弯了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