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弋“哦”了声:“骗鬼呢。”
他了然的语气让慕夏笑出了声,捂在被窝里,仿佛突然远离了所有纷扰。这种感觉真好,他有了避风港,漂泊归漂泊,不安也还不安,但不会再茫然无措。
“什么时候回来啊?”游弋喃喃地说,“我最近几天特别想你了,不习惯。”
慕夏:“不习惯没人陪你睡觉抢你被子是不是?”
“有点儿。”游弋闷声笑,他那边隐约能传来吵闹的话语和电视里春晚的动静当背景音乐,“我明天跟他们去扫墓,之后就没什么事……我想你。”
一口一个想念,换做别人慕夏大概会觉得烦,可眼下他不仅不烦,还被一句一句喊得心痒,恨不得当即长出翅膀快点回到他家小男友身边。
就抱着,脑袋枕在肩膀上,腿缠在一起,其他的不去做也够满足了。
“过几天,洗干净等我。”慕夏故作正经地说。
他说到做到,家里的年过着没意思,以前喜欢的花市也没意思。
慕夏和他妈长谈过,暂且算安抚住了脆弱敏感的梁女士。兴许经过这一出,从前选择性装聋作哑的亲戚一夜之间都调转了立场,许多人暗中觉得婚外情无所谓,可一旦闹出孩子,却反过来指责起了男方和小三。
梁宁没慕夏想象中那么崩溃,她好歹出身大家,是闺秀千金。良好的教养不允许她和姓许的阿姨撕破脸皮,管住老慕却绰绰有余。
长辈一起施压,后来他们勉强达成协议,各自退了一步:老慕按时给那女人和孩子一点钱,维持基本生活,又和梁宁签了协议,再有类似行为不论后果,净身出户,房子车子全归慕夏,还要每年赔一笔巨额抚养费。
老慕爱财,就算他不在乎,那群趴在自家人身上吸血的亲戚未必想放弃小高层的房子。慕夏后来听说,这主意是老妈一个闺蜜想的,肃然起敬,只觉得还好自己不喜欢女孩。
他提前回去这事早就定下,大年初六晚上,慕夏独自坐上了飞机。
没告诉游弋具体航班,慕夏生怕这粗神经直接跑到机场等他,上演一出抓马情节。他受不了这个,索性等落地之后自己去游弋家。
湿润的,有点寒冷的空气,慕夏深深地呼吸,一个年节的疲惫烟消云散。
他打了一辆出租车,给游弋发微信:“你在不在家?”
“在啊,刚煮了碗面条,正吃呢。”游弋嫌文字没说服力似的,又发了张图来。
白瓷碗里不仅有面还有烧排骨,象征性配了几片绿菜叶——游弋在这点上非常南方人,吃饭不论如何要来一盘青菜,即便他就吃两口。
飞机餐没来得及吃,慕夏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仿佛在想象面条的味道,手指一动打字:“排骨你烧的吗?”
游弋:“哈哈哈,怎么可能,袁老师做的,我中午在他们家蹭饭。”
慕夏:“那,还有剩的没?”
游弋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回来了?”
他看了眼外面的街景,夜晚的城市有些陌生,让他分不清东南西北,不晓得离游弋家还有几分钟的车程,只好发了个笑脸。
“真的?真的吗?”游弋突然激动,“怎么不告诉我,让我去接你啊!你现在过来,就自己?我再去烧一个小锅,你还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