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儿子在南洋做锡矿生意, 年收入过百万, 单位是英镑,眼下人民币对英镑的汇率是三比一。
小女儿在港市大学做教授,手里捏着好几项医药方面的专利,同样日进斗金。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虎父无犬子。
伟老先生现在就住在郭炳生送给他的那套独栋三层小洋楼里, 那儿离着北门大街也就是几分钟的车程。
上午九点左右,压着徐舒简胡闹到凌晨的宋逢辰挣扎着醒转过来,瞪了天花板好一会儿,这才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他揉了揉手底下的软肉:“该起了。”
“嗯。”徐舒简拖着绵长的鼻音应了一声, 伸手在宋逢辰的腹肌上摸了一把。
这叫礼尚往来。
起床,洗漱。
拉开窗帘, 宋逢辰踩着拖鞋,朝着厨房所在的方向走去,路过浴室的时候,他抬手敲了敲门:“早餐想吃什么?”
听着里边儿哗啦啦的流水声,宋逢辰心猿意马,伸手拧开门把手,脑袋往缝隙里一探。
听见声响,徐舒简擦头发的动作一停,转过头和他四目相对。
宋逢辰扫了一眼徐舒简身上笔挺的衬衣长裤,他眼底难掩失望之色,只好是故作正经,一脸纯良:“没事,就是想问问你早餐想吃什么?”
徐舒简哪能不知道宋逢辰打的什么主意,他面上一热,但不能否认的是,心头的愉悦绝对是超过羞敛的,不管是为眼前这喜感的一幕还是其他。
他瞧了宋逢辰一眼,越发觉得老祖宗说的人不可貌相是对的。就好比眼前这人,起初他还以为对方是个正人君子,现在才发现,原来这家伙不止色胆包天,还恬不知耻。
徐舒简心情很好,也乐得放过他一回。
他顺着宋逢辰的话往下说:“你之前做的甜酒能吃了吗?”
“应该能了吧。”宋逢辰应道。
“那行。”徐舒简想了想:“做个酒酿元宵,再弄个鸡蛋饼吧,糯米粉在橱柜左上角的铁罐里装着。”
“行。”宋逢辰满口答应,“正好前几天隔壁李大爷送了我一包干桂花。”
说完,他转身去了厨房。
过了一会儿,厨房里又响起他的声音:“欸,家里没有猪油了。”
做鸡蛋饼肯定是要用猪油才香啊!
“这么快?”徐舒简随口应了一句,他记得月初的时候不是刚炸了两斤出来吗!
厨房里沉默了半晌,然后传出宋逢辰轻快的声音:“昨天晚上用完了。”
看不到美人出浴图,口花花一下还是可以的。
听见这话,徐舒简几乎是条件发射般的缩了缩屁股,随后面红耳赤。
他果然还是高估了这家伙不要脸的程度。
吃过早饭,两人合力将家里打扫了一遍,又跑到北门大街那边买了两盒月饼并着几斤水果,这才坐车去了伟家。
他们俩属于晚到的,不过后面还有一位郭炳生郭老先生垫底。
伟老先生这两儿一女此次回国,原本是打着把伟老先生接到美国去享福的主意——毕竟这年头国内还算不上是真正意义上的太平,不过被伟老先生给拒绝了,他念着京城大学,更不愿意离开故土。
伟家兄妹也没有多劝,理解伟老先生的心情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因为他们这次能回国,打的是要在国内投资建厂的名义,所以上头才会对他们大开方便之门,而负责接待他们的正是徐适道。
既然是要在国内置产,那他们少不得隔三差五的就要回国一趟。这么一来,他们要想照顾伟老先生倒也不难。
“来,尝一尝我从美国带回来的干果和科纳咖啡。”伟家老大端着一碟鲍鱼果走了过来,他家夫人则是给宋逢辰他们一人倒了一杯现煮的咖啡。
“味道香醇,口感温润,不错,不错。”郑德辉称赞道。
“说起来,我上一次喝到这个还是在五一年,”曾作为满清最后一届公派留学生,在美国留学过十几年的刘老先生一脸缅怀,“那是我的学生在朝鲜战场上缴获到的,两罐,我喝了整整一年。”
“那感情好,”伟家老大笑着说道:“正好我这次回国带了好几箱回来,几位要是喜欢的话,等会儿可以带两罐回去。”
那几箱咖啡原本是他为工商总局的几位领导准备的,既然现在刘老先生喜欢,反正都是拿来送礼的,送谁不是送呢。
刘老先生愣了一下,也不好扭捏,只说道:“既然韦先生好意,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刘老先生哪里的话……”
正说着,郭炳生到了。
“实在是不好意思,来迟了。”郭炳生拄着拐杖,眼底一片青黑,看起来憔悴的厉害。
“哟,郭老二,几天没见,你怎么成这幅样子了?”郑德辉见了,连忙伸手去扶。
撑着郑德辉的手走到沙发前坐下,郭炳生松开手里头的拐杖,摆了摆手,唉声叹气:“别说了,前几天洗澡的时候摔着了,当时倒是没什么事,这不,昨儿个突然就发作起来了,这人啊,年纪大了,不服老还真就不行!”
“是吗,我给你瞅瞅。”
“行。”郭炳生应了,伸出左手给郑德辉。
郑德辉给他搭了搭脉,又看了看他的脸色,说道:“没什么大碍,就是有些阳虚,等会儿我给你开张方子,保你一星期之内就能恢复过来。”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