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着猫的脑袋,专心等了等,仍听不见底下车子发动的声音。一时有些困惑,难道他已经走了?就还是挨挨蹭蹭过去看了一眼,借着窗帘隐去身型。
周鹤青没走,他只是靠在车身上似乎在想心事,有时候似乎想起什么了,才抽一口烟,看看徐闪亮的窗子。那里空空的,偶尔有一阵风来,吹得窗帘轻轻飘摇,美好得像一个梦。他似乎并不在意徐闪亮究竟是不是站在那里,他只是痴痴的、痴痴的等着看着。等什么呢?看什么呢?他在想些什么呢?徐闪亮不得而知,只觉得胸腔里酸酸楚楚的,叹一口气,又是何必。
等到洗漱完毕,关了灯,他躺倒床上去,才听见楼底下汽车发动的声音。他又忍不住去偷看,看红色尾灯划破黑暗,只在地上空留一地烟头,就有些怅然。
周鹤青说,他明天还会去看他唱歌,心里不免又有了些期待。
这场爱情博弈,他下的赌注有些大了,可他不后悔,正如他同周鹤青所说的,不是他的东西他不要。于是说是徐闪亮在赌周鹤青的真心,倒不如说是他在逼周鹤青,他想看他能为他做到哪一步,想看他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说那般值得相信。
可是店里都收拾好了,也没见到那个信誓旦旦说要过来的人,这才一天诶,徐闪亮就很是闷闷不乐。周鹤青没来,裴海倒是来了。这次他带了手机,还想给徐闪亮打赏,可是徐闪亮却拒绝了,他就只好买了好些酒,只说存在吧台,等以后再来喝,但以他那个沾酒就醉的德性,怕是喝到年后都喝不完。阿琛揶揄他,他就涨红着脸反驳,又说会带自己的朋友来玩,阿琛狂笑:“你有朋友?”
裴海年纪不大,刚来海市读大学,还真没几个朋友,要不然也不会大晚上一个人发神经来海边了。他见徐闪亮坐在椅子上调弦,就不再理阿琛,坐到徐闪亮身边去,非得肩抵着肩,说话亲亲密密的:“昨天晚上谢谢你了。”
闪亮笑笑:“不必谢我,谢昨晚那位先生吧,房钱是他付的。”他有些心不在焉,裴海也看出来了,小心翼翼问:“其实阿琛不是你男朋友吧?那位先生才是?但是你们分手了,所以你才故意气他?”
徐闪亮没想到会被一个刚成年的小孩子看破心事,他摸摸自己的脸,反问道:“有这么明显吗?”
“明显啊。”裴海点点头,他虽然比徐闪亮还高一个头,但架不住脸嫩,撑着脑袋看人的时候眼底流露出的温润恐怕是个女孩子都招架不住,是当下最流行的小奶狗,徐闪亮看着看着也不太自在地瞥开目光。裴海却不打算放过他,一针见血道:“而且他没来,你今天整个人都不对劲了。”他用手拨了一下吉他弦:“你调了快半小时了也没调好。”
徐闪亮尴尬地咳了一声,把吉他放到旁边,却被裴海拿过来,一挥手就是一个漂亮的和弦。
闪亮有些惊喜:“你会弹吉他?”
裴海有点不好意思,一边调弦一边有点小骄傲的说:“我是音乐学院的。”
徐闪亮撑着脑袋看他,他笑起来的时候脸上会有一个浅浅的梨涡,刚好盛满了阳光,裴海有点看呆了,他没想过男孩子能这么好看,以至于闪亮问他:“你学什么的?”他晃了好一会神才不好意思答道:“大提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