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2)

刘琪霜对象是县城里的,就是名儿好吗,嘴甜,但是家里实在穷,说是县城,其实就是最边缘两间土坯房,她们是自己谈的,当初对方也在这家厂子上班,但是因为跟人打架被开除了。

本为刘婶还算同意,虽然穷点,但是县里的说出去好听,年轻不怕赚不到钱,但是自从对方丢了工作,并在家一待就是大半年后,刘婶就颇有微词了,所以两人一直也没有结成婚,双方因为彩礼钱吵了不知多少次了。

但是刘琪霜似乎跟对方感情挺好,周末几乎很少回家,不是在宿舍就是去男方家里。

所以叶秀玲也只能回家,虽然家里不是尽如她意,但还有个懂事的小妹妹盼着她回去。

窦莎莎也收拾了个小包,兴奋的打算回家了,其实她家并不远,李各庄离厂子这边算是最近的,平时如果下班早下午就可以回去,早上八点才上班,怎么样都不会迟的。

之前的月饼就是下班早,她回家捎来的,窦莎莎似乎特别恋家,平时一有时间就会回家,哪怕回家后也不得闲,要帮着家里干活或是照顾年幼的弟妹。

这次窦莎莎又兴高采烈的回了家,窦莎莎家在李各庄村口这边,就更近了,几乎进了村子走几步就到家了。

窦莎莎家里条件一直不是很好,窦爸爸一直想要个男孩,但是窦妈妈生下窦莎莎大姐和窦莎莎后,又接二连三的生下了三妹和四妹,最后在前年才生下了个小弟,全家自然宝贝的不得了。

但是家里五个孩子,虽然她们这里是农村,但是也不是什么太偏远的地方,根本不可躲得过国家的计划生育政策,哪怕窦爸与窦妈是跑外面打工生下的几个孩子,但是直到她们生了儿子,一回来大队里计生办的人就找来了。

十几年前窦莎莎这个二胎出生已经罚的家里只剩下一座破房里以及家里同样破旧的锅碗瓢盆,虽然过去了十几年,但是依然刚刚缓过口气,一下子又被罚了个倾家荡产,家里仅有的一辆农用拖拉机都被卖了换钱,这还是找了老人往大队里说了情,大队那边也是看她家实在没钱了,才住了手。

于是,窦莎莎家从中贫变成了赤贫,为此窦莎莎因为刚出生的弟弟,没有继续高中,辍学到镇上打了工。

窦爸爸虽然想要男孩,但是也不是不管女儿死活的人,不过他的管也只是认为女儿书读的多没有什么用,将来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找个好人家才是要紧。

所以窦爸爸嫁了大女儿之后,看着剩下的窦莎莎和两个六岁的小女儿还有只有一岁的小儿子,更拼命干活了。

他的拼命就是一天打好几份工,本来家里有十亩地,又承包了他大哥家的五亩,再加上零零星星承包了点附近的,一年光是种地就要种二十四亩,平时种地窦爸爸和窦妈妈都没有雇过机器播种也没请过人帮忙,就是自己种,忙的时候早点四五点就出去了,晚上八/九点才回来,人天天累的都不像样子,就这样,窦爸爸还要出去到村里的建筑队当小工。

人家都劝窦爸爸悠着点,别把自己累出个好歹,窦爸爸总是哈哈一笑,咱是有儿的人,能不拼。

是啊,有个拼了命也是心甘的。

窦莎莎开始时也劝,但是她知道劝是没有用的,她唯有努力赚钱,解了家里的困境,日子过好了,才有奔头。

窦莎莎到家时父母都不在,今天是周日/她可以休息,但是农民可是没有周末的,他们肯定是在地里,大姐嫁到了邻村,家里只有两个妹妹在看着一岁的小弟弟。

三妹窦兰兰和四妹窦环环,是对双包胎,出生在京城这个大地方,是父母当初在“支援”基础建设时生的,但是可没有学习小品里的起个地名,窦妈妈喜欢兰花,所以双胞胎姐妹就一个叫兰一个叫花,兰兰还可以,但是花花就有点俗气了,窦妈妈担心以后被其他小孩子笑话,就起了音相似的环环。原谅窦妈妈没上完小学,能想到的名字实在不多。

三妹窦兰兰正打算贴饽饽,看听到家里大门有动静,放下盆子就往外跑,她家这个大门可远比不上叶秀玲家那剥了漆的大铁门,那门起码结实,可她家这门就是块薄铁皮,已经露出大/片的锈铁,而且一扇已经歪了出来。

所以一开门就发出‘费劲’的声音。

三妹年纪小,耳聪目明的就听见了。

窦莎莎每次回来都会受到家里小的们大大的欢迎,因为她是个好姐姐,会给家里的弟弟妹妹们带好吃的,有时是不常吃的糖,有时是小点心,她其实对自己挺抠的,但是对家人却很是大方。

给弟妹们分了这次带回来的果丹皮和西瓜糖,就接过三妹手里的活面盆子,做起了饭。

饭做熟了,窦家爸妈也回来了。

饭桌上,窦莎莎正打算打听下关于‘杜明’的近况,她妈就说开了。

☆、第08章

08.气愤

盛夏夜,一家人围坐在堂屋的一张小方地桌上吃饭,农村可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

一家人也就晚上一起吃晚饭的时候能交流交流,窦妈妈边扒着碗里的饭边说,“听说老杜家那个儿子要相家儿了。”

相家是农村这边对于订婚的另一种说法,其实就是订婚的意思,但是形式很简单,女方到男方这边看看房子看看人,吃顿饭,男方给一笔钱,女方再回一笔,就算是成了,等着再订日子就结婚了。

“是吗?杜明啊?”窦莎莎一听,忙问道。

她自从知道叶秀玲与杜明相亲后就一直心神不宁的,杜明这人在他们村风平可不好,就连她这个不怎么出去的小姑娘都知道的。

“对对,就是他啊,以前就是被他爸惯的太不像样子了,之前在赌场上一夜输了三千多,把她妈气的哭了一晚上,第二天赵晓英就托人给杜明说亲了。”窦妈妈越说越兴奋。

赵晓英是杜明妈妈的名字,两家以前颇多来往。

“啊!他还赌钱呐!”窦莎莎吃惊的问,杜明年纪其实不大,才只有20岁,大她两岁,两人也算认识,因为她爸爸与杜爸爸以前是好朋友,不过后来越来越忙,慢慢的走动也就少了。

“可不是,以前赌的小,也就在村子里玩玩,后来越赌越大,村里也搁不下他了,听说跑到外面去赌才输那么多的。”窦妈妈说。

“那人家姑娘还跟他订亲。”窦莎莎不无对叶秀玲的担心,其实她之前就想先跟叶秀玲说一下杜明的情况,但是之前也只是听的一些风言风语,她不了解实情,担心事实并非如此,好姻缘再被她破坏了,这种事也不能乱说,而且杜明这人她小时候也见过,也没见有这种恶习的,想不到长大的变成了这样。

“人家女方肯定不知道呗!”窦妈妈接着说,“依我看又是杨树梅搞的鬼,她为了赚钱,惯会做这些两头瞒的事儿。听说女方是她娘家那村儿的。”

“你别没事儿传这些,跟你有什么关系,赶紧吃饭。”窦爸爸本来没怎么参与话题,但是听窦妈妈越说越不像话,插嘴道。

窦妈妈也就打住不再提这个话题,她是个性情稍软的人,平时还是挺听窦爸爸话的。

晚上窦莎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就坐起来看天上亮亮的星。

叶秀玲家就没有窦莎莎家里那么近了,虽然两个村子相邻,但是却是背靠背似的,而且叶秀玲家是在村最里边,还好村里人家不多。

她家地势较低,要进到里边需经边一个高坡,两边都是人家,这个时候房子不说多好,但是条件好的也盖起了红砖大瓦房,不过临下坡一处房子却还是土坯房,院子围墙也没有认真垒一个,只是用玉米秸扎的篱笆墙,而且还稀稀疏疏,使人一眼就看的到里面的情景。

叶秀玲路过那里,就看到一个老太太坐在院子的小马扎上晒太阳,院子里仅有的一点地方种上了青菜,所以老太太只是坐在台阶下一点走路的地方。

她还记得这是刘家的老房子,里面住着的是刘琪霜爸爸和刘家大伯的寡母,老人现在已经七十多了,自己做不了饭了,平时就两家轮流给送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