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犹如五雷轰顶,炸得季言初头皮一阵发麻,仿佛石化了般,站在那里好半天不知道动。
送完‘礼物’的人又默默爬回到餐桌上去看月亮。
回头发现他僵在那里,歪了下脑袋,还挺气人的问:“怎么了,收到礼物还不开心啊?”
“……”
季言初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像个傻子一样,捏着那个小包装袋直愣愣地在那儿杵着。
他想起之前在她手机里看到的那两条微信。
所以,这是要为行动提前做准备了吗?
像是猛然间又挨了个霹雳,正好在他心口上狠狠开了一口子。
他微张了下嘴,原想质问些什么,却又蓦地顿住,悲哀的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这个资格。
于她而言,自己算什么?
客观一点,仅仅只是她哥哥的一个好朋友而已。
哪怕跟她关系再好再亲密,可不管怎么说,毕竟也不是亲哥哥。
平时管东管西,她已经足够宽容,不予计较,但如连她恋爱处朋友的事都要插手,那就真的
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他讥讽自嘲地轻扯嘴角,沮丧又颓败,不知道怎么就把自己作到了这步田地。
桌上的人还在扭头盯着他,见他脸色不是很好,也跟着蹙眉,些许失落的问:“你不喜欢我的礼物吗?”
季言初闻声抬头,视线落在她的眉眼间,复杂而深情。
而后颓丧地笑了下,摇头说:“不是的。”
“那你为什么不开心?”
顾挽很执着,或者说很在意:“你看你总是皱着眉……”
她伸手,下意识想去帮他抚平眉间的褶,身体不自觉前倾。
季言初怕她从桌子上掉下来,三两步跨了过来,虚揽着她的肩,与她面对面站着。
顾挽坐在桌上,比平时站在他面前的高度要低一些,他只要微抬下巴,似乎就可以抵在她的头顶。
她仰着头,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季言初,抬手将他眉间的褶皱揉掉,然后从他额头逡巡到唇角。
模糊不清的意识里,她还记得,只要他的唇角稍稍勾起,那两个俏皮可爱的小括号就会出来。
“我喜欢你的小括号……”她温吞缓慢的说。
“小括号?”
季言初不知这是什么东西,纳闷不解:“什么小括号?”
“嘘——”
顾挽突然紧张,把食指竖在唇边,压低嗓音说:“这是个秘密,不能让他知道,让他知道我就完了。”
“……”
她一晚上都是这么醉言醉语的,说话做事都没什么逻辑,季言初无语了一秒,也就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喝醉之后,顾挽的胆子相较于平时大了许多,视线坦然无惧地在他脸上来回,仿佛在仔细描摹他的五官轮廓。
即便对上他探究迟疑地眼神,也不躲不避。
这个人的眼里仿佛有星星,像整个银河都倒映在里面,久久凝视,只觉得里面有个浩瀚无穷的世界,顾挽迷迷糊糊的,一头扎进去,就再也不愿出来了。
黑暗里,不知道是谁的视线,开始燃起了温度。
她脑袋不大清醒,但潜意识里还是知道,必须打住,不能再看了。
再看,她就要闯祸了。
于是她低头,依依不舍地别开视线,茫然着眼神向下,却在收回来的那一瞬间,从他喉结上一扫而过。
——那颗痣!
她猛地顿住,视线定格,牢牢锁在那颗吻痣上,怎么也挪不动了。
“我也喜欢你这个。”
她又指着季言初的脖子,再抬头,对上他的眼睛,言语听着有分贪得无厌的霸道。
季言初对她的‘胡言乱语’已经见怪不怪,摸了下自己的脖子,漫不经心的问:“哪个,喉结?”
顾挽捣蒜般的点头。
季言初被她这样子逗笑了,忍俊不禁地问:“怎么,你也想长一个?”
他偏头,见小姑娘还痴痴盯着,眼神看起来很奇怪,像羡慕,又像是带着某种渴望?
难不成还真想长?
他现在是完全摸不透这个小醉鬼的脑回路了。
于是惩罚性地挠乱她的头发,存心使坏地告诉她:“别想了,这个东西,只有男孩子才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