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初:“……”
其实顾挽从没跟他说过这种大胆露骨的话,不过意气用事的说完,她竟然也不觉得后悔。
她想起多年前,第一次来例假那次,他明明说过,从那一天起,她就不再是个小孩子了,而是一个可爱的小女人。
他怎么说的,她就怎么当了真。
从餐厅出来,两人架着顾远,相隔的距离不算远,却谁都没说一句话。
车子开到校门口停下,顾挽下车前准备把顾远放倒在车后座,觉得让他躺着会舒服一些。
季言初下车,开了后车门道:“让他靠着坐,躺下待会路上万一吐了,容易呛到呼吸道。”
顾挽想想也对,又把顾远扶了起来。
扶他起来的时候,发现他闭着眼睛,眼角还有眼泪,嘴巴轻微蠕动,似乎在叫谁的名字。
顾挽顺手帮他擦掉眼角的水渍,从车子里出来,问季言初:“我哥这个事……”
季言初忙答:“放心,我不会坐视不管。”
“明天等他清醒过来,我会好好问问他,如果……”
他抬眸,瞥一眼顾挽,谨慎的措辞:“如果真是对方在你哥不愿意的情况下与他发生的性,咳,行为,那么只要收集的证据充足,我们是可以告她强。奸的。”
“……”
顾挽一言难尽地看着他,沉默了几秒,到底还是忍不住吐槽:“言初哥,你长这么大还没跟人谈过恋爱吧?”
季言初:“?”
“是不是也从没喜欢过一个人?”
“……”
“连心动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吧?”
季言初气笑了:“顾挽,你过分了啊。”
顾挽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今晚更出格的话也说过了,她没什么好怕的。
隔着车窗,她指了下里面的顾远,说:“我哥睡着了还在哭,梦里都在叫那个人的名字。你刚也听到了,他们不止一次,如果说第一次不是他自愿的,我信,那之后的每次,能回回让一个女人得逞,你说因为什么?”
季言初动了下唇,没说话。
两人相对无言间,顾挽发现夜空里时不时有几片白色羽毛状的东西在飘,她伸手接了片过来,惊喜道:“言初哥,下雪了。”
“今年暨安的雪下的有点迟啊。”
她搓了搓手,然后双手揣进羽绒服口袋里,催促季言初:“你们回去吧,待会雪下大了不好开车。”
说完,正欲往学校里面走,季言初却突然叫她:“顾挽。”
顾挽回头:“嗯?”
北方的雪,相较南方潇洒豪气得多,眨眼的功夫,从天而降的雪花就变得密集而频繁。
仿佛之前一直没下,蓄势待发就等着这一刻倾其所有。
季言初站在不远的地方,隔着夜色里白的发亮的雪幕盯着顾挽,心口无端泛起淡淡的不舍,还有遗憾怅然。
“你有喜欢的人了,现在你哥也有。”
他难为情地笑了下,低头,声音却略微带着落寞:“我怎么感觉又要一个人了,想想还挺……”
他没好意思往下说,觉得自己矫情得过分。
“可能是你刚刚的话刺激到我了,哥哥现在有点难过。”
他刻意把话朝开玩笑的方向引,故意一脸委屈的说:“现在好像就我没人喜欢了。”
顾挽闷不吭声,黑漆漆的眼睛盯着他,忽然抬脚,一步一步朝他走了过来。
三两步便站到了他面前,二话不说,伸手一把搂住他的腰,侧脸顺势贴进他的怀里。
“……”
季言初只觉心跳得厉害,还伴随着轻微的窒息。
他愣愣僵在那里,任凭顾挽搂着,不敢有任何举动,像被人一下扼住了咽喉,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言初哥,你不要难过。”
她的声音,从他怀里传出来,瓮声瓮气,带着点软糯。
“你这么好,这么优秀,或许早就有人不远万里,跋山涉水地奔向你了,只是你自己还不知道。”
季言初闻言,眉梢动了下。
哦,这原来是个安慰的抱抱。
浑身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垮下来,他耷拉下双肩,心安理得地回搂住她,涩涩地笑了起来:“是吗?”
“要真有这么一个人,那哥哥还挺希望,她能跑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