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出逃(1 / 2)

自那一晚后,阎一纯就被禁足了。

阎悦每天依然按时去补习机构上班,只是在走之前会将家门反锁。而家里wifi路由器也一早就被她给破坏了,导致阎一纯既不能出门,也无法用其他通讯手段和外界联络。

阎一纯其实是十分习惯被禁足的,因为这样的惩罚时常发生。考砸了,晚回家,和陌生男人讲话……能激怒母亲的行为实在太多了,她几乎避无可避。

中学时,为了完成心中出逃的大计,她并不愿意因为禁足而和母亲起冲突。她把每一次禁足当成是让自己专心学习的机会,反正她也没有什么需要见面的朋友。更何况,那时的她即使逃出了门,其实也无处可去。

阎一纯一向对自己的处境有着清醒的认知,她并不像那些动不动便离家出走的青少年一样,会因为冲动而做出毫无疑义的举动。她将所有的愤怒转化为努力的动力,最终才以一种更优雅的姿态离开了家。

即使她知道,自己终究是要回来的。

所以,在这一次禁足开始的时候,她也没有反抗,而是按照往常的战略,一面安抚妈妈,一面等待这一次的惩罚过去。

家中有足够的食材,有水有电,足够她独自生存。唯一让她感到痛苦的是,她彻底和外界失去了联系。

她努力用阅读和写作填满自己白天的时间,但当她被困在黑暗中的时候,她的记忆总会像潮水一般向她涌来,让她胸口抽疼,头痛欲裂。

她关于“幸福”的记忆实在太少了,当她独自在痛苦中漂流时,连城几乎是她唯一可以抓住的浮木。

如果可以,她多希望自己的生命可以从认识连城的那一刻算起。对她来说,大学开始的这短短5个多月的时间,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人生。而在此之前的岁月,不过是生命的准备阶段。

她本以为这一次禁足的时间会像过去一样,持续最多不过两三天而已。可是一周过去了,阎悦那里还是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阎悦依然早早上班,反锁家门,直到晚餐时间才回来。

第八天,冷静如阎一纯也有些沉不住气了。她尝试在饭桌上与阎悦沟通:“妈妈,我明天能不能出门一下。”

“你不需要出门,家里什么都有。”阎悦头也不抬道。

阎一纯小心翼翼,试图找出一个最合适的理由:“我有需要……我需要修理手机,不然等过年的时候没有办法和老师同学联络……”

可是阎悦却不予回应,只是沉默了一会,淡淡地说了一句:“再说吧。”

第九天,阎悦回家时似乎很高兴,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阎一纯想要趁机再次提议放自己出门,但还未开口,就遭到了阎悦的反对:“别劝我了,你不需要出门,没有出门的必要。”

第十天,当阎一纯再次尝试说服母亲时,阎悦直接摔碎了手中的碗,吼道:“有种你就滚!滚出去再也不要回来!”

说着,甚至真的起身打开了家里的门,指着门外的电梯问:“怎么不滚了?现在就滚啊!我准你滚了你怎么又不走了?”

对于眼前这个陌生的母亲,阎一纯简直感到难以置信,她瞪大眼睛看着母亲许久,最终还是没有选择离开。

因为她意识到,自己绝不能这样毫无准备地离开。同时,她也终于下定了决心逃跑——彻底地逃跑。

丰富的禁足经历,给了阎一纯很多和锁相处的时间,她早就透彻地研究清楚了家里各种门锁的构造,也曾经多次试图改造家中门锁的簧片,只是因为之前被禁足的时间都不长,她并没有真正实践的必要。

在被囚禁的第十一天,她终于第一次尝试从内部开门。首先,她试图用钢丝撬锁,但失望地发现,单用钢丝是无法从内部撬开所有锁舌的。于是,她改变思路,利用钢丝将碎纸片捅进锁眼中,让锁舌和锁之间的空隙中存在异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