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嘲讽。
“可我觉得社长的梦想似乎很难实现。”他松开她的手,退后一步,望着窗外的绿荫,慢道,“你的人生应该已经被安排好了吧?妥妥当当,保你安全无虞,一生平安,且,平淡。”
他轻笑,慢悠悠的声音落进京舟摇的耳蜗。
她被激怒了。
因为他说的是事实。
安排好的一切,安排好的人生,固定的轨迹,没有自由,谈不上自由。而她所向往的一切,旅行,写作,自由,爱情,都将成为奢望。
她活着吗?
如果一切早已注定,那活着和死去又有什么区别呢?
“你想说什么?”
京舟摇咬牙。
姜弋却缓缓笑了,梨涡清浅,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她的失常,声音含笑,“我想说的是,我可以帮你改变这一切。”
“你能怎么改变。”
她说得笃定,似乎断定他无法发挥作用。
“很简单,先从改变你的爱情开始。”他站在落日的余晖里,声音又远又轻,一阵风一样吹进她的心里,“一直以来,陪在你身边的人都是他吧?他也在无形中束缚着你呢,为什么,不尝试着喜欢另一个人呢?”
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
“你喜欢我吗?我吻你的时候,你不讨厌吧?你想过这是为什么吗?”
当然想过。
可她给不出答案。
“那是因为,一直以来你都在等待那一刻。”
“你希望有个人吻你,像我一样。”
“在你身上留下除谷余韶外的男人的痕迹。”
说什么啊。
她怎么会那么想。
“你不是不想,你只是不敢。”
“因为你根本无法逃离枷锁。”
不!不是的!
她想起了妈妈。
能做自己喜欢的事。
自己,喜欢的?
“舟摇,”他唤着,一笑,“我就在这啊,离你一步之遥,只要你往前走一步,你就能够摸到我、亲吻我,只要你往前一步。”
“你敢吗?”
京舟摇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手心的肉。
疼。
站在原地不动的人生,也许平安,却注定平淡无奇。
往前走一步,就意味着失去,意味着犯错,但也意味着改变。
我想要自由地活着。
京舟摇向前走到姜弋的面前,握着他的手腕,踮脚覆上他的唇瓣。
韶韶。
自由。
我好像犯了一个错。
她没看见姜弋脸上的沉着在她走过来那一刻瞬间瓦解,他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换言之,是他从未敢奢望过。
谷余韶啊。
她那么爱他。
可是——
“你会和渥伦斯基一样懦弱吗?”
“不会。”
“那你呢,你会像安娜一样勇敢吗?”
“……”
“当然。”
*作者的话:“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出自卢梭的《社会契约论》。渥伦斯基和安娜都是列夫托尔斯泰《安娜卡列尼娜》的主人公,安娜婚内出轨渥伦斯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