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日的上午,电影院人很少,这个放映厅不大,但总共坐了还不到十个人。他们俩坐在比较靠后的位置,后面只有一对情侣,原本就在他们正后方的位置,因为这两个位置是中线,很多人都会优先选择这条线上的座位。不过这会儿那俩人已经挪到角角里面去了,厅里光线昏暗,但是余尔还是看到了影影绰绰的姿势……哦不,情景。
“她坐到他身上去了。”她戳戳白经池,给他进行现场解说。
那俩人声音那么大,白经池自然听到了,不过故意忽略而已。他几乎是无奈地把余尔的脑袋掰了回来:“有那么好看吗。”
“没。”余尔顺从地把脑袋转了回来,大眼睛望着他,“我也想……”
白经池不想承认自己那一瞬间心跳都停了一下,脑袋里开始自动yy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他目光一沉,幽幽的眼神在乌漆墨黑的环境里并不明显。
“想什么?”
“想亲亲。”
那一瞬间不知道是松口气还是失望,白经池某个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视线在她唇上转了几转,半晌才犹豫着开口:“你……”
他只说了一个字,余尔却忽然福至心灵,秒懂他的意思:“你嫌弃我的口红啊?”她倒没有不高兴的意思,就是莫名觉得有点搞笑,然后就真的咯嘀咯嘀笑了起来。笑完了才跟他说:“我吃东西之前就擦掉了。”
吃早点的时候她想喝豆浆,就把刚涂上不久的唇膏擦掉了,不过那会儿白经池去盛豆浆去了,没看到。
“哦。”白经池若无其事道,“那过来吧。”
余尔眼睛眨巴了一下,故意问他:“你是让我坐你腿上吗?”
白经池顿了顿,低声说:“电影院里有监控,红外的。”然后在余尔明显没懂的眼神里凑近她耳边,悄悄解释,“我们在这里做什么,监控看的一清二楚。”
余尔:“……”
☆、cheapter 68
两人从客厅折腾到卧室,最后累了才裹着一身汗睡去,醒来时已经下午四点多,被丢在客厅的手机锲而不舍地响着。
白经池还没醒,余尔把他的衬衣捡起来套上,跑到客厅去接电话。
“喂,二叔。”余尔尽量压低声音。
余延东在那边问:“声音怎么这么哑?”
余尔支支吾吾地:“啊,在家睡了一觉,刚醒。给我打电话干嘛呀?”
“没事啊,就是看你到家没,不是下午一点的飞机么。你几点到的,这会儿不是应该才落地吗,怎么还在家睡了一觉?”余延东显然没被她糊弄住。
余尔心里一跳,解释说:“我提前回来的,忘记跟你说了。”
“那行吧,你到家我就放心了。我马上就回去了,你和josie收拾一下,一会儿带你们去吃大餐,高兴吧?”余延东爽朗的笑声从那头传过来。
“高兴!”余尔敷衍地应着,一边飞快把客厅地上散落的衣物捡起来。
白经池不知何时醒来,身上只套了一条长裤,倚在门框上望着她,见她挂断电话才开口,刚睡醒的声音透着慵懒的沙哑:“又是叫你回家吃饭?”
他不满的语气太明显,余尔把脏衣服扔到收纳筐里,抱住他:“他马上就到家了,我刚骗他说在家里,现在得赶紧回去。”
白经池无声叹了口气,手心在她柔软的发上轻轻顺了两把:“我送你回去。”
熟门熟路地把车开到余宅门口,余尔慌里慌张地拎着包下车,往家里跑。白经池下了车,倚在车门边看着她的背影,余尔都跑进门了,忽然又停下,回头看了看他,突然又跑回来,炮弹一样直接冲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仰着脑袋去亲他。
白经池顺着她的力道低头,两手扶着她的腰,慢慢加深了这个吻。
良久两人才松开,余尔的唇已经变得水光润润,微微一嘟,撒娇地哼唧:“我想你了。”
还没分开,就已经开始想你了。白经池心软得一塌糊涂,紧紧把她扣进怀里,恨不得把她放进口袋里带走。可惜里面还有一个教导主任一样讨厌的二叔,每天虎视眈眈地盯着,举着棒子一心要打鸳鸯。
“二叔答应让我们下个月举行婚礼了,等办完婚礼,你搬回来住,我们就再也不用分开了。下周订做的婚纱就会送过来,到时候我来接你去试婚纱,乖啊。”
“好吧。”余尔从他怀里抬起头,“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真的不用我帮忙吗?”
白经池微微笑着:“不用,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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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经池抽空去见了知源建筑事务所的宋知,对方比他大几岁,但因为那张娃娃脸,加上清爽干净的打扮,看起来倒像是同龄人。宋知这个人,脸上永远带着温和的笑意,并不是扮猪吃老虎装出来的那种,而是从小家教良好养成的温润性格,由此也可以猜到,他之前名气不如另一位合伙人,大概是源于不争不抢的性格。
白经池与他已经见过两次面,算不上相谈甚欢,但也可以说志趣相投,宋知这样的谦谦君子,相处起来会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现如今的社会中,能遇到这样的合伙人简直求之不得。两人相约着打过两次球,这次是正式一些的饭局,宋知直接拿了合约书过来,给的条件相当厚道。细节商谈好之后,白经池签了合约书,正式入伙。
事务所最近新接了一个案子,好巧不巧正是余氏的。余氏有自己的设计部,但有些情况下也会选择跟外面的其他建筑师合作,宋知不爱应酬,硬把白经池给拐过来撑场子。白经池是到了地方才知道合作方是余氏,本来也没觉得多大事,这个案子只是余氏其中一个项目,余延东没必要亲自来。
不过对于骗他过来的合伙人,白经池喝着茶,慢悠悠扫了他一眼:“你是知道我跟余氏的关系才故意让我来的吧?”
宋和还是那副招牌笑容:“这案子你来之前就接了,现在有你这个余氏女婿在,我不省事多了么。余总是你叔叔,都是亲戚,谈事多方便;不过他估计不会来,其他人过来,都是你以前的下属,那就更方便了不是。”
白经池不至于生气,只是意味深长地说了句:“你太天真了。”
没一会儿对方的人就到了,宋知和白经池系上西装纽扣站起来,迎接浩浩荡荡赶来的一群人。为首的男人器宇轩昂,眉眼凌厉,周身的气势十分有压迫感。
白经池心里默默叹气,然后开口叫了声:“二叔。”
余延东瞥他一眼,像是已经知道了白经池是合作方的人,丝毫没有惊讶,不过也没给什么好脸色,根本没搭理。宋知一看情况不对,只好亲自出马,与余延东寒暄几句,友好地握了手。
等众人都打过招呼落了座,白经池坐在那儿闷声不吭,宋知心知偷懒计划失败,兢兢业业又游刃有余地与在座众人交谈。心里虽然纳闷,这会儿却是不方便问的。
身穿素色淡雅旗袍的服务员送餐进来,交谈声暂停下来,在这空档里,坐在余延东下首的微胖男人突然开了口,对白经池说:“白总……哦不,看我这记性,现在应该叫白工了,白工跟咱们余氏还真是有缘分哪,以前是余氏的总裁,手下管着一帮建筑师,现在不做总裁了,比余氏聘请做建筑师,总也离不开一个余字,你说缘分这东西妙不妙啊哈哈哈……来来来,我敬你一杯!”
白经池讽刺地勾了勾嘴角,弧度不甚明显。“胡经理客气了。”这么应了一句,却完全没有拿酒杯的意思,胡经理举着酒杯僵在那儿,瞄了余延东一眼,讪笑两声,又坐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