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如此,从果园灯火下摆放的站岗的草人被削得粉碎、炸得稀烂的场面,他们也能想像那可怖的场面,岂能不怒火满腔?
沐东握着刀,颤抖地后退:“你们不要过来,我……我是铜仁张家的人,你们谁敢伤我,我们张家跟他没完。”
四周依旧一片静默,“嚓!嚓!嚓!”只有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和那寒光闪烁的枪刃的锋芒。
“呀!”
眼看对方越逼越近,展虎大吼一声扑了上去。
持枪的士兵根本没有理会他劈出的一刀,只把整排的长枪向前一递,展虎腾空而起,但……第二排长枪从第一排长枪手的肩头斜斜地挑向了天空。
展虎只挥刀格开了三杆长枪,他的小腹、胸口和腰眼被另外三杆长枪毫不犹豫地刺穿。
“不要杀我!”
沐东吓坏了,狠狠地掷出了手中刀,反身就跑。他扔出的刀被两面大盾挡开了,身来的枪林依旧不紧不慢地逼近,而在其它三个方向,一排排长枪也正合拢过来。
沐东绝望地尖叫着,他看见郭建武很精明地使了个地趟刀,想滚地去削士兵们的双腿,但是一排枪尖立即在地上扎成了篱笆,像网住了一条鱼似的把他困在那里,紧跟着一排刀盾手冲了出来,乱刃齐下……
沐东惊恐地狂叫:“我投降!我投降!不要杀我!”
他想学着手下们的样子跪下去,却只听到一声铿锵有力的呐喊:“杀!”
长枪从四面八方一齐突刺过来,差点儿把他的腰杆儿刺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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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在橘园的骚动,惊动了近在咫尺的整个紫阳城。
正搂着小妾睡大觉的向驿丞也出了房门,揉着眼睛向南面看,他住在北城,感觉到的动静小一些,看了一会不再有什么动静,那红光也消失了,便随口嘟囔两句,又趿着鞋子,踢嗒踢嗒地回屋了。
他的第三房小妾躺在床外侧,年方十七的姑娘,睡觉沉沉的,打雷都不醒,此刻依然在熟睡。只是翻了个身,那原本蜷缩在衾中的光滑白皙的大腿,莹润粉白的手臂便都露在了衾外。
向驿丞在小妾屁股上宠溺地捏了一把,便翻进了床里,抱住小妾,掩好被子,继续呼呼大睡起来。
天亮了,南城那边县太爷早早就派人出了城,听闻橘园出事后立即亲自带人赶去,此时已经乱作一团。住在北城的向驿丞还浑然不知,依旧四平八稳。
等到十几桶米粥熬好、馒头蒸出,装在两辆驴车上,向驿丞才亲自带队赶往橘园,这时一路行去,才感觉似乎出了大事。不过向驿丞也懒得多事,并没停下询问。
等他出了南城,就见行人百姓纷纷拥向城外,又有不少捕快巡检匆匆往返,还有城里不少郎中也都挎着药箱匆匆出来,好奇心这才重了些。
前行不远也就到了橘园,眼见大群的百姓站在那儿围观,向驿丞纳罕地自语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怎么这般热闹?”
看到地上散落着大量被踩的稀烂的金钱橘,向驿丞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心中浮起一丝不祥的预感:“可别是借住于此的军汉闹出什么乱子了吧,这要是把贡橘都弄坏了……,那可是贡献给皇室的金钱橘啊!”
“让开,让开!”
向驿丞跳下车,亲自冲到前面驱赶百姓,待他轰开一条道路往前一看,不由愕然站住,橘园的篱笆门已经向外倒伏下来,由此本该看到的三间大瓦房已经完全消失了,地上只有三个深深的大坑。而其它地方许多棚屋也都倒伏垮塌着,这些屋舍都不结实,当然禁不起这么剧烈的爆炸。
“这……这是怎么回事?”
向驿丞正茫然四顾,叶小天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笑吟吟地:“向驿丞,你来了啊!”
向驿丞道:“啊!叶大人,这里……你昨晚没事吧?”
叶小天笑道:“没事啊,我昨晚舒服的很,橘香满园,落叶双飞……”
向驿丞道:“大人你要怎么飞,才能把房子飞没了,地上再震出三个大坑来啊?”
叶小天道:“咳!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叶小天正兴致勃勃地跟他胡扯着,人群中突然冲出一个员外,一把揪住向驿丞的衣袖,哭天抹泪地道:“向大人,你可要替老夫做主呀!老夫的贡橘……全飞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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