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愚点了点头,觉得褚哥哥的话很是在理呢!
“那……这一天中有没有想我呢?”褚劲风欲言又止,到底是问了出来。
若愚认真地回忆了一下,诚实地摇了摇头:“若愚太忙,没有想过褚哥哥……”
可是不知为何,她觉得自己自己似乎说错了什么,面前的男人目光微黯,那一刻的表情竟是说不出的冷峻。
就在这时,出来的女学子们都看到了身材高大相貌英俊非凡的司马大人正立在马车旁,纷纷哇地轻呼了出来。
虽然司马银发冷面如同煞神一般,漠河城丰衣足食的百姓却奉他如神明一般,加之正值烂漫的年龄,平时也只能在司马大人凯旋列队游城时,才得以见到他亮盔银甲高居马背上的飒爽英姿,现在见他一身儒衫纱冠的儒雅,竟是比戏台上的小生还英俊,司马真真是世间举世无上的好儿郎呢!
一时又羡慕起了若雨小姐,竟是得了这般好的表兄,亲自来接她散学。明日也要叫兄长来接自己才好!
若愚被褚劲风扶上了马车后,探头问道:“哥哥,我们是要回家吗?”
可是话音未落,一片樱唇却被后上车的男人堵了个正着。从早晨时,便被撩拨起的邪火经过一日的相思陈酿再也积压不住了,而少女方才那诚实一句刺痛的心,也急需甜美的滋味抚慰一番……
这少女一身学子裙装虽然遮挡得严实,可是那梳着着平头髻的模样竟是青涩得愈加诱人,他一直饮恨自己认识若愚太晚,以至于她早已有了婚约,眼里也再入不得他的身影,可是今日当看到她这一身的少女装扮时,竟是恍惚中真的回到了若愚的豆蔻之年。
自己就仿佛是对她一见钟情的男子一般,守在书院门口,等待青涩佳人露面的一刻。然后便拥她入怀,品尝那娇唇里的无限甘美。
而他是她第一个入眼的男人,从此以后便是与他相爱相守,再无其他的男人的影踪……
若愚被吻得昏沉,宽大的衣袖顺着细白的手腕滑落,十指缠绕在他银色的长发里,习惯性地摩挲萦绕……
下了马车时,今日脂粉未施,只抹了一层香脂护肤的若愚,那双唇已经如同涂抹了胭脂一般嫣红,那学装虽然是穿得整齐,可是衣服的前襟却明显解开又系上,左右压反了方向的。
☆、第 37 章
守在门口候着的拢香看得都是脸色微微一红,心道:司马大人可真是能忍的,竟是一直也不与小姐圆房。想起老夫人曾经授意司马有隐疾一事,拢香却觉得这绝对是没影的事儿,她们这些近身的丫鬟,哪里不会看到司马身穿睡衣的时候?有时候刚跟小姐热络完时……司马大人那个裤子……还真是没法说。若是能给夫人带话,拢香只想宽慰老夫人三个字——有硬货!
不过这么一来,她这个当丫鬟的倒是能放心了,起码大人心内是珍视小姐的,绝不是如同玩物一般对待。
因着在书院里吃得太饱,若愚散学后一时还不饿,便在房内先泡了个澡,木桶里放的是厨上特意备下的淘米水,新下的大米投洗一遍后静静的泡上半天,等浸出了米里的精华,夫人回来就能用了。
这乳白的一桶用来沐浴最能消炎止痒。夫人今日贪玩,与那几个女学子钻到书院的花丛里玩捉迷藏,身上被蚊虫叮咬的几个红包,眼看着不停地抓挠。苏秀拿来两块绢帕帮小姐将两只手包住,免得她一时失了轻重,抓破了皮肤就不好了。、
若愚便老老实实地趴在桶沿上,用两只包着的手敲着桶身。任着苏秀用丝瓜络替自己搓洗后背。等梳洗好了,在那被叮咬的地方抹了些绿药膏,浑身都散发着薄荷的清香。
等洗好澡,换了宽大的便裙,若愚便迫不及待地跑到小书箱旁,取出自己今日临摹的大字,献宝一般拿给书房里审阅文书的褚劲风。
“褚哥哥快看,这是若愚今天摹写的大字。”
褚劲风单手拎起了那张摹写纸,只见上面倒是有模有样地写着“丈夫”二字。褚劲风微微哼了一声,这周夫子倒是亦步亦趋,嘱咐他传授一下夫纲,竟是这么简单直白的写在大纸上。于是问道:“今天夫子又讲了什么?”
若愚坐在他的腿上,背靠着他的胸膛,扯着他的一把银发:“夫子给我们讲故事。”
今日周夫子讲的那神话实在是太引人入胜,若愚听得专注,竟然鹦鹉学舌般讲述得异常流畅:“很久以前,因为大水阻隔,各地无法往来,只知有己,不知其他。一位女神仙怜悯世人,造下神船,船长百丈,船帆高入云端。
有了神船,千山万水便不再是阻碍,人们有如增添神翼,再也显不出神仙的本领,这事触怒了天上的众神,降罪那女神,发下雷霆,击毁桅杆,将神船沉入北海的落梦渊之中,……”
说到这,若愚微微喘了一口气,带着微微的遗憾:“夫子讲到这,就不再讲了。褚哥哥,你可知那女神最后怎么了?”
褚劲风心内自然知道那周夫子杜撰出来的这段神话所说是何人。
那周妙平一向自视甚高,却与李若愚成为一对忘年之交,此番她来北地虽是为了规避一段孽缘,可若不是看在李若愚的面子上,就算是有万金相许,她也是不肯入书院教授这帮子笨拙的女学生的。
自己曾经吩咐过她,若愚怕生,不可太过亲近,她倒是好,委婉地讲了这段传奇,可是要试探若愚真的忘了前尘了吗?
伸手抚摸这若愚的脸颊,他想了想,也顺口胡扯道:“那女神也跟着船坠入落梦渊中。本来要永沉渊底,却被路过的中山山神烛阴看到,便救下了她。这烛阴乃上古神兽,视为昼,瞑为夜,吹为冬,呼为夏,息为风,身长千里,通身为红,却不食人间烟火。烛阴爱上了这位女神,一路腥风血雨,从北海杀到中山,众神被杀怕了,两位神仙便快乐地在中山生活。”
可是,这哄着幼童破涕的快乐结局并没有让若愚高兴起来。她呆呆地想了半天“可是中山并不是大海呀,女神一定是想回到海中,坐在她造好的神船上。烛阴为什么不放她回到海上?”
摸着她脸颊的手微微一僵,突然,她被健壮的手臂轻轻提起,放到书桌上。褚劲风盯着她的眼睛,低沉地说道:“女神已经被打碎了神格,不能再回到神船之上。而且山神烛阴爱女神如痴如狂,如果女神离开他,烛阴必定发狂,杀尽天上天下。”
若愚似乎被吓到了,想了想,又补了句:“那女神真可怜。”
没想到,她的褚哥哥听到这话,瞪了她良久,最后阴阳怪气地说道:“今天学的字写一百遍,不写完不许吃饭。”
若愚没想到原先还好好的褚哥哥突然罚起了自己,顿时微微撅起了小嘴。不过想到今日同窗苏小凉展现臂力,掷甩砖头,却将书院婆婆的水缸砸破后,又是流泪又是抱住婆婆大腿,哀求着她不要告诉自己的父亲,最后终于磨得婆婆松了口,顿时若有所思……
当下便起身跪下,学以致用地抱住了欲转身离开的褚劲风的大腿,小脸紧紧地磨蹭着那健壮的腿肌道:“哥哥,若愚错了,只要不罚若愚,若愚愿意当牛做马!若愚……若愚给你唱曲儿可好?”
还没等褚劲风变脸,说着便飞快起身,坐到了安置在书房的琴旁,似模似样地弹起了今日新学的童谣:“牵郎郎,拽弟弟,踏碎瓦儿不著地……”
这本是祈福生儿的歌谣,有不弄瓦以弄璋之意,可是经过她那软绵绵的小嘴一唱,那牵郎郎,拽弟弟,便拽得人心猿意马了……
褚劲风眯着眼儿,想象了一下那素白小手拽着“弟弟”的摇曳旖旎,竟是不能抑制,便是慢慢开口道:‘当真是什么都愿意?替夫君拽一拽可好?”
若愚觉得若是有胖弟弟,她是很愿拉一拉的,正要开口问弟弟在哪。
可是就在这时,管家前来禀告褚忘少爷拜见。褚忘是褚劲风的庶出弟弟,小五岁。
说起这个褚忘,是父辈的另一段孽缘。褚劲风父亲一次出外游玩,结识了一位歌姬,当时年少而血气方刚,与朋友饮酒过后,一时酒后失德,歌姬居然珠胎暗结。
褚劲风父母伉俪情深,兼之歌姬的地位太过低下,褚劲风父亲不予承认,只是置办了一处外宅,将那歌姬和孩子置于其中,便当做这桩风流官司从未发生。
褚劲风的父亲从未去过外宅,不过在褚忘成人后,每月月初都会入府拜见父亲,顺便支取本月的例银。
褚父过世后,那褚忘还是会每月入府,只不过拜见的对象变成了自己的哥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