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2 / 2)

蓁蓁眨了眨眼睛,露出略微思索的神情,在孟老爷焦急的神情中,这才恍然大悟一般:“哦,对了,他说如果你同意可以先付金条,古董字画首饰之类的你也不用管,还是放家里就行,他自己会去取。”

孟老爷迟疑了一下,回头望了眼不远处的白家洋楼,蓁蓁立马补了一句:“对了,那人还让你帮忙问下白先生,若是他愿意割爱,那人愿意出三根大黄鱼。”

平心而论,纵然两人的收藏里有些难得的珍品,但在这个时候能出这个价已经算厚道之人了。孟老爷连忙又跑回白家洋楼,没多久,白先生跟着孟老爷急匆匆地跑了出来。

看着眼前和小乞丐一样的孩子,白先生顿时愣住了,他看了看孟老爷有些不敢置信地问:“你是说她?”

“估计是来传话的。”孟老爷回了一句,又蹲下来问那蓁蓁:“若是我们同意去哪里取大黄鱼。”

蓁蓁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奶糖,听见孟老爷问,这才把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的一个纸包递了过去。孟老爷和白先生对视了一眼,忙不迭的接过来,四处看着没有人过来,连忙小心翼翼地打开一个角,里面露出了一抹金色。

孟老爷连忙把纸包上,白先生也不嫌蓁蓁脏,拉着她的手轻声道:“咱们到家里说话,那里有很多糖。”

附近已经有人往这边走了,蓁蓁连忙顺水推舟地点了点头,等到白先生的洋楼里,孟老爷迫不及待的把纸包放到茶几上,粗暴的扯开外面的纸,整整齐齐摆在一起的五条大黄鱼出现在众人面前。

孟老爷和白先生都是在商业领域浸淫了几十年的人,这金条过手的也不少,上手颠一颠,再看看这成色就知道真假了。

白先生看着金子,露出个和蔼的笑容:“小朋友,托你传话的人怎么说?”

蓁蓁又把话重复了一遍,然后强调:“那人给我这包东西的时候说明天一早你们务必离开,房门大门都锁好了,东西放到房子里就行。”

“那他怎么取货?”孟老爷追问了一句,而回答她的是蓁蓁茫然的神色,似乎没听明白话里的意思。

白先生朝孟老爷摆了摆手,吩咐下人拿来两包饼干一包奶糖递给蓁蓁,和颜悦色地拍了拍她的头:“小朋友,多谢你了。”

蓁蓁抱着东西忙不迭地跑了,孟老爷迟疑地问白先生:“白兄,你说这是谁的手笔?”

白先生摇了摇头:“也许是政府也可能是某个高官,不管是哪股势力一定是对我们极其熟悉的人,不然不会没见东西就能这么准确的给东西估价。好在他对我们没什么恶意,要不然也不会先给大黄鱼。就冲这个,这些年咱就没白给他们捐钱修路建学。”孟老爷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拿起属于自己那两根大黄鱼:“既然这事了了,那我告辞。”

“告辞!”白先生拱了拱手。

蓁蓁看着孟老爷离开,便一闪身回了北岔,丝毫不担心花了五根大黄鱼买的那些古董宝贝会被人卷走。白先生、孟老爷一直以来在冰城都是口碑极好的儒商,也做过不少好事。就凭他们的人品和以往的处事原则,蓁蓁并没有讨价还价,而是大方的按照他们的心理预期支付了大黄鱼。

回到山里,蓁蓁脱了身上的破衣裳丢到一边,晒了一天的溪水暖洋洋的,蓁蓁索性下了水一边和鱼儿嬉戏一边把身上脸上洗的干干净净才回家。

睡了一个舒服踏实的觉,早上起来蓁蓁连早饭都顾不上吃,拿起一块饼子风一样的又冲出了家门,李老太看的直摇头:“这放假咋比上学还忙呢,也不知道整天在山里忙乎啥。”蓁蓁的心里惦记的都是自己那些古董,胡乱咬了两口饼子,见四周没有人,不等到山里她就直接消失在路边的大树后面。

悄悄落在孟家附近的一颗树上,蓁蓁用意识扫了扫孟家洋楼,里面早已空无一人。蓁蓁的身影从树上消失,出现在孟家的客厅里,只见客厅里整整齐齐地摆着十几个一米多高的箱子,蓁蓁打开其中一个,里面又有大小不同的匣子。随手拿起最上面一个大些的匣子,只见里面用海绵和软布垫着底部和四周,一只漂亮的瓷器用绳子牢牢地固定在匣子上。蓁蓁不懂古董,只能翻开瓶底看下面的款识,上面写着大清雍正年制。

来不及一个个细看,东西放在这毕竟不安全,谁也不知道粉卫兵会什么时候冲进来,蓁蓁抱住一个箱子,意识一闪,便带着箱子来到了北岔原始森林的深处。忙活了一上午,蓁蓁不仅把孟、白两家的古董、字画、首饰带了回来,就是书房里那些书籍、书案和椅子也都挪了回来。实在不是她雁过拔毛,主要是这两家书房都摆的明代黄花梨家具,这玩意也很值钱的好嘛。

之前的东西都挪了回来,剩下的零零碎碎蓁蓁也不想放过,两家走的匆忙,并没有带走多少东西。

找了个树木并不算浓密的地方,蓁蓁找了一块没有树根的山地,让这些箱子一个接着一个沉了下去。箱子都埋在了土里,可这一堆的明代家具让蓁蓁犯了愁,放在露天肯定过不了多久就能被山上的强风暴雨摧残了,可是放土里,蓁蓁又觉得不是保存的好办法。

围着这些明代家具转了两圈,最后蓁蓁把视线落在附近郁郁葱葱的大树上。随着蓁蓁的视线移动,一颗颗树拔地而起,它们的根须交缠在一起,树干紧紧贴住、牢固的长在一起,很快蓁蓁周围被高耸的树木围了一个二百平多米的区域出来,只有位置比较低的一面缺了两棵树,像是特意留了门一样。有了木墙还不行,屋顶是最为关键的,蓁蓁抬头向树顶望去,轻轻做了个拽的手势,木墙上的枝干忽然全部像中间垂了下来,彼此交织在一起,搭成了一个斜面的屋顶。

因为一切都由蓁蓁控制,所以枝干在搭建的过程中不停的生长或是缩小,直到完全密合在一起才停止。蓁蓁快步跑到顺着留出的门跑到外面,欣赏着自己用异能搭建的木头房子。

因为地下有树根,所以蓁蓁完全不担心牢固性的问题,她唯一怕的就是这些衔接的细小缝隙会漏水,挥了挥手,一片片叶子从房顶墙体上蔓延开来,一片压着一片,远远看去就是一幢绿色的房子。

蓁蓁兴奋的把家具都挪到树屋里,又返回了冰城把人家的床、被子、沙发、茶几这些东西都搬了回来,甚至连厨房都没放过。孟家和白家这样的人家,如今已经不用炉灶做饭了,一排崭新的液化气罐看的眼睛发亮。正愁着很多东西不好拿回家去了,有了这玩意,在山里也能做饭了。

蓁蓁把煤气罐、锅和灶的都搬了回来,橱柜里里吃的米、面以外,燕窝、鱼翅、海参、鱼肚、干贝这样的珍品蓁蓁更是一样没落下,蓁蓁忙活了一天,终于把东西都搬回了北岔,环顾四周,一天前还奢华富贵的房子如今只剩下光秃秃的墙了。

蓁蓁拍了拍手,满意的一笑,刚要准备离开,忽然一阵嘈杂声从外面传来,看着窗外一群带着粉袖标的粉卫兵一个个翻墙跳进院子,蓁蓁调皮的一笑,随即身影消失在屋子里。

作者有话要说:是的,你们没有看错,煤气罐在65年就出现了。

因为我们是架空文,又想沾染zz的东西,所以一些词语都改了改,大家知道就好。

第52章

粉卫兵一开始是大、中学生成立的组织,一群学生凑在一起写大字报、“破四旧”、抄家、搞运动。总体来说,粉卫兵组织里的学生们相对而言比较单纯、实实在在的搞活动,可有些好钻空子的人发现这不但是个十分荣誉的好活还能趁机捞不少好处,立马加入了粉卫兵的阵营。

在他们看来,加入粉卫兵去抄家,就可以正大光明的砸抢资本家的东西,那资本家的家里不但米面不缺,就是那金子古董也不少,傻子才给砸了烧了呢,都弄回来藏起来,以后发家就指望这些东西了。

有这样想法的人不多,尤其是那些二流子最喜欢掺和这种事,以前好吃懒做东家混西家蹭的占便宜被人瞧不起,现在可以打着粉卫兵的名义去抢夺,别人还得夸她革命积极。

来孟老爷家抄家的就是以二流子为主的粉卫兵,他们一开始加入粉卫兵的时候光找借口去批斗和自家不对付的人,直到前几日“还看今朝战斗队”抄了富商张秀明的家,不仅搜刮出很多银票银元和大团结,还抢了不少大米百面回去,有一个头头还藏衣服里两瓶茅台,这酒可是高价酒,一瓶值十六块钱呢。

住在那个头头隔壁的一个二流子叫苗福海,自打开始运动以后可把他得意坏了,把平时在一起混的不务正业的人归拢起来,再叫上自家上中学的弟弟妹妹也成立了一个叫“今朝战斗队”的粉卫兵组织,这几天他们正在街上看谁不顺眼就拽着人剃头,享受恣意蹂躏别人的快感,可下午回家老娘说起那十六块钱酒的事,再看着自己抢回来的苞米面顿时满肚子火气。

想着去抄资本家,指定油水不少,苗福海不但把战斗队的人叫上了,自家的弟弟妹妹亲戚也叫了一群。把人集合起来,苗福海举着胳膊高呼:“打到资产阶级反动权威,我们要勇于反抗!去抄资本家的房子,拉他们去游街。”一群人义正言辞的响应者,可脸上的贪恋却出卖了他们的内心。

和苗福海要好的一个叫叶罗的立马凑了上来:“以前我在皮毛场上班的时候整天被资本家孟庆祥剥削,一个月辛辛苦苦上班他还各种找借口扣我工资,简直就是资本家里的周扒皮。”他挥了挥胳膊,喊了声:“打倒资本家孟庆祥。”

苗福海连忙带着众人响应了一声,心里十分兴奋,以前他去皮草厂拽着叶罗旷工出去钓鱼撵兔子的时候可是见过那个大厂子,听说每个月能挣不少钱,而这还只是孟庆祥手里的其中一个厂子,有这么大家底想必孟庆祥家里的宝贝一定很多。

苗福海拍了拍叶罗的肩膀,问道:“你知道资本家孟庆祥家的住址吗?”

“知道,我跟踪过他。”叶罗自告奋勇的带路,一群人气势汹汹地赶到孟庆祥的家,谁知看到大门紧锁房门紧闭。

一个十五六岁的学生从后头伸出脑袋来,低声问道:“不会搬走了吧?”

苗福海皱了皱眉头:“就是人走了东西也走不了,现在街道上都是各个战斗队,他们要是大张旗鼓的走一早就被拦住了。”

叶罗点了点头,率先朝大门撞去,一群壮实的年轻人又是撞又是推很快把大门上精致的别锁给弄坏了,一群人喊着口号气势汹汹地进了院子。

若说外面的锁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装饰锁,里面的锁头可是十分结实,孟庆祥走的时候担心收古董的人进不来,思索再三还是没有锁门,只是轻轻带上而已。蓁蓁来的时候走的又不是平常路,因此她压根就没发现房门没锁。

苗福海走在最前面,看了看眼前厚实的木门,使出浑身的力气踹了一脚。门哐当一声被踹开,苗福海没收住力气,直接摔了进去,大脸结结实实地磕在大理石地砖上,一抬头脸上都是血,门牙也有些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