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周绎跟许黛眉,心里说不出的厌恶,可许家乃许贵妃的娘家,自然与司徒修关系匪浅,她想了想,这事儿她不能自己做主,当下叫人回话,说问问王爷再说。
等到司徒修回来,她便说了这事儿。
司徒修唔了声,问道:“你想去吗?”
她摇摇头:“一点儿不想!”
丝毫不隐藏她的排斥,司徒修知道原因:“那怎么没拒绝呢?”
“还不是因为王爷。”她叹口气,“我也不知你怎么想的,不好冒然说不去,万一你……你生气呢!毕竟贵妃娘娘将你养大的,而且你与五王爷感情也好。”
他笑起来,将她搂在怀里,轻抚她后脑勺,感慨似的道:“这事儿做得不错,有些王妃的样子了,知道任何事情不能因自个儿喜好就随便处置。不过,”他顿一顿,思忖了片刻才轻声与她道,“我只是我,什么娘娘,五哥,都只是寻常关系,或者说,比平常好上一些罢,但也倒不了太交心的程度。”
“这辈子,只有你,你裴家,本王才相信。”
她一下子惊住了,这话什么意思?
“没听明白?”看她眼睛瞪得圆圆,司徒修伸手捏捏她的脸颊,又白又滑,叫人爱不释手。
她眸中露出几分疑惑,喃喃道:“原是我想错了。”
人心可真复杂啊,她一直认为司徒修与他们挺好,原来却不是,可见他也甚会做戏的,但这样,她以后就不用太在意许贵妃与司徒璟夫妇了
“我知道了,我以后也不会信任他们。”
他道:“但请了咱们,咱们还得去。”
她点点头:“不管谁请,有时候也只能去应付下。”
“孺子可教也,不过见到许黛眉,你不用跟她客气,她应不敢欺负你,知道吗?”司徒修叮嘱。
她嗯了一声。
到得那日,许家果然也叫了周绎与许黛眉去,毕竟许家只有许黛眉一个女儿,别的便只一个儿媳梁氏。
许黛眉坐在马车里,面上并不高兴,瞧着手上绯红的丹蔻,不屑道:“要是袁妙惠就罢了,还请个痴儿来,还要我去陪着,真不知母亲怎么想的?司徒修还不是咱们表哥养得一条狗嘛,要不是姑母好心养他,不定在宫里死了都难说,还轮得到那痴儿坐上王妃的位置?”
周绎也心烦,他并不想去见司徒修,当时抓了裴应鸿还想逞一逞威风的,最后仍在裴臻面前丢了脸面,回头还被父母训一通。
也是,当时二老一心攀上许家便是为司徒璟,结果也是孽缘,谁想到裴家大姑娘会嫁给司徒修,两家倒是扯不清了!
听她絮絮叨叨的,他不耐烦道:“便只陪着说会儿话,难道还能要了你的命?你又是三岁小孩儿,一点委屈受不得。”
他在朝中,每日琐事缠身,她不知体谅,什么芝麻屁大的事儿都要烦他,如今回娘家,寻常女儿只会高兴,哪里有她这等计较!
许黛眉大怒:“还不是你不成器,要是你周家厉害些,我用得着去看裴玉娇的脸?许家用得着去讨好司徒修,早一脚踢开他!可你行吗,你能相助我表哥吗?呸,一天装得老大厉害,当初还不是求着娶我?”
男人哪里受得了这种激怒,周绎火气上来,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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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9章
? 他自小练武,拉开几十斤重的弓箭轻而易举,腕力自是不一般,随便一掌上去,便将许黛眉的脸打得肿起来。
她有些蒙,右手捂着脸颊,眼睛瞪着他,好半响才哇的一声叫道:“你竟然敢打我?好啊,周绎,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在她心里,周绎娶她就是高攀的,不然周家怎么会舍弃裴家呢?如此求得的姻缘,他周绎原本就该好好伺候她,将她捧在手心里一样当宝贝,可事实上,他远没有做到这些。
当日说什么喜欢她,对裴玉英根本没有感情,只是因她纠缠,哄得自己给他占尽了便宜,成亲了,他却一日比一日回家晚,称要应酬上峰,人情往来推脱不了,可她没见许铮会如此。说起来,大哥的职务不比他清闲,照样叫大嫂心满意足。
他呢?
他今日还打她,这就是他真面目罢?
认清了现实,许黛眉发狂一样,整个人撞过去,挥起两手,往周绎身上一通乱打。
她留了长指甲,瞬时在他脸上留下血印。
他也知道自己鲁莽,任由她发泄,可自己破相了,她还不停手,他便有些恼火了,猛地把她一推,大喝道:“你够了罢?刚才是我不对,可你也报仇了,你还想怎么样?”
这一防卫,她后背撞到车壁上,浑身生疼,忍不住大哭起来,叫道:“周绎,你这杀千刀的,你不如将我打死好了!你这混账,畜生,对自己的妻子也能动手,你还是不是人?我跟你拼了!”
已经失去理智,她不要命的去打他,周绎喝道:“停车!”
外面车夫已经听着些动静,连忙拉住马,周绎咬牙道:“你许家你自己回!”他一撩袍子从马车上下来。
许黛眉哭得呼天抢地,满腹委屈,可周家无论如何她是不愿回了,周绎待她不好,周夫人还不是看在眼里?可从来不见她帮着自己一句,他们为此争吵,她与周夫人告状,她总是神色淡淡,说周绎天生脾气不好,叫她稍作忍耐,可她的脾气难道天生便好的不成?她再也不要回去了,哭得好一会儿,她大叫道:“还不走,快去我许家!”
车夫赶紧驾着车往前而去。
待到二门处,她跑下来,直奔向上房。
此时,裴玉娇与袁妙惠将将到,袁妙惠正给她介绍一种熏香,说能安神,说香味舒服,梁氏坐在她二人身边,她乃书香门第出身,文雅大方,一看就是挺讨人喜欢的。许夫人呢,刚说要请她们去园子里赏花,就听外头一声哭喊,许黛眉头发散乱,衣衫不整的冲进来,叫着娘亲,半边脸还肿着,手掌印明晃晃的印在上面。
众人都是一惊。
梁氏到底是长媳,行事作风很是严谨,又不像许夫人关切爱女失了神,连忙叫两个丫环扶着许黛眉进去右侧厢房,一边儿笑着与袁妙惠,裴玉娇道:“妾身陪着两位娘娘出去看花罢。”
她先起身。
虽然袁妙惠满是好奇,可也不得不走,毕竟场面现在很不好看,裴玉娇也跟着出去。
内室里,许黛眉扑在许夫人怀中大哭,抽噎道:“是他打的,娘,我再也不要跟他过了!你让哥哥们给我出气,他周绎什么东西,竟然敢这样对待我?娘,您瞧瞧我这脸,他打得多凶,我都要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