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忙护住小女儿,把林开和林寒的魔爪全部拨开,“不许再捏了啊,谁也不许再捏,不许欺负我们小阿沁。”林沁开心的笑起来。
说笑了一阵子,林枫才告诉罗纾和儿女们,“其实是陛下有口谕,特许的,所以阿开才能入监读书。不过蘧祭酒这个人很方正,虽然陛下特许了,还是要带阿开见过他,让他亲自考上一考,知道咱们阿开并非纨绔子弟。”
“原来如此。”罗纾这才明白了,满意说道:“皇帝陛下对咱们林家很好啊。”
“当然了。”林枫答应得自然而然,“亲家嘛。”
屋里有片刻沉寂,稍后,暴发出一阵狂笑。
林昙捂着肚子,悄没声息的躲了出去。
她再大方,也是害羞的。
“笑什么呀,笑什么呀。”可怜林沁小姑娘没听懂,急的她扒着林枫的肩一迭声问为什么。
她的爹娘、哥哥姐姐笑的更凶,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林沁忽闪着大眼睛,一脸的莫名其妙。
“老爷,夫人,世子爷来了。”侍女进来禀报。
林枫等人还在笑,林沁闷闷看了他们一眼,跳下地来,清脆的道:“我去接舅舅!”跑出去迎接罗简去了。
拉着罗简的手热情让他进到屋里,林沁吩咐着侍女,“上茶水,上点心。”侍女笑着答应,“是,二小姐。”不多时便把茶水和点心端了上来,给林沁的却是清水,并不敢让她喝茶。
林枫等人笑的软了,招呼了罗简一声,“当自己家里一样,请自便。”罗简哼了一声,“我脸上、身上都吃过你家的点心了,不会客气的。”顺手拿起块水晶糕吃了,赞道“嗯,味道不错。”他吃着点心,四处张望了下,没见着林昙,未免有些失望。想问林昙去哪儿了,又拉不下面子,只好继续喝茶,陪林沁闲聊。
林沁叽叽咕咕和他说着话,“……溱溱和攸宁很好的,我可想她俩了,舅舅,溱溱家有好多好多亲戚呢,攸宁也是,我可没法和她们比亲戚……”小脸蛋上露出失望的神色。罗简抿了口香气怡人的毛尖茶,漫不经心说道:“亲戚么,你爹家里是没什么亲戚了,什么祖父、祖母,你想都不要想;你娘亲还是有不少亲戚的,有你舅舅我,有你表哥表姐,你外祖母虽然不在了,还有外祖父。”
“外祖父一定是个大好人,对不对?”林沁连点心也不吃了,两眼亮晶晶的追问。
罗简干笑两声,“他老人家……”他觉得腿肚子有点抽筋,用力伸了伸腿,迎着林沁期待的目光,说道:“他老人家有些严厉,不大理会小孩子,尤其是女孩子……”
林沁用责备的眼神看着罗简,好像他做错了什么事一样,“只有一个外祖父!”
罗简愕然。
林寒替她解释,“阿沁的意思是,她没有祖父祖母,也没有外祖母,只有一位外祖父,还不肯理会小孩子,多不好。”
罗简白了林寒一眼。什么叫“她没有祖父祖母,也没有外祖母,只有一位外祖父”,你和她难道不是一样的?
不知怎地,罗简看着林沁认真的小脸,竟发不出脾气来。
“那个,说不定他会理你呢。”罗简讪讪的说道。
林沁歪着小脑袋想了想,高兴起来,“就是,说不定他会理我呢,我这么可爱,是林檎果呀!”
她小手掌抓起一只莲蓉糕,喜笑颜开。
罗简想了想,小心翼翼的问她,“阿沁,假如你外祖父不理会你,舅舅说的是假如啊,不一定是真的,那你可怎么办?你……你不会放声大哭吧?”
林沁吃着莲蓉糕,摇了摇小脑袋。
“不会哭啊。”罗简有些放心了。
晋江侯常年带兵,性情严厉,要是有小孩子在他面前放声大哭,跟他耍赖不依,罗简真不敢想像会有什么后果。
“我才不哭。”林沁吃完莲蓉糕,一脸的严肃认真,“我这么可爱,外祖父不理会我哪行?必须改正!”
“啊?”罗简手颤了颤,手里的点心滑落到了桌面上。
林沁玩了半天,大概是饿了,又拿起一块绿豆饼塞到嘴里,鼓着小脸颊吃的很香。
罗简看着她津津有味的吃着点心,呆呆愣愣。
必须改正?必须改正?阿沁,你……你是没见过你外祖父,不知道他有多凶……
哎,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林昙面带微笑从里间出来,“舅舅,您来了?有失远迎。”罗简下意识的就站起来了,“阿昙,舅舅来了。”罗纾伸手抓住一旁的林开,低声笑起来,“阿开,你看看你舅舅的样子。”林开瞅了罗简一眼,见他很是忐忑不安,面对着阿昙不像长辈,倒像俯首听命的晚辈,不由的微微一笑。
“那个,阿昙,你说的都灵验了……”罗简不好意思,声音低低的。
“我再告诉你明天萧澜会做什么。”林昙把一张写着娟秀字迹的信笺交给了罗简。
罗简打开看过,脸色变幻不定,“她竟然会这般心狠手辣么,我真是不敢相信。”
林昙明亮美丽的眼眸中闪着冷洌光芒,“舅舅,明天我和良叔也会过去的……”
“阿昙,哥哥去便是,你是姑娘家,在家里呆着。”林开打断了她的话。
林昙语气温和却又坚定,“哥哥,我一定要去!我要亲眼看看,良民在郊外遇到山贼劫杀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林枫和罗纾脸色一齐变了。
这夫妻二人很有默契的相互看了一眼,心中都明白:阿昙到底还是放不下那段悲惨往事,定要设法查出实情,查出幕后主使之人。
林枫和罗纾的手不知不觉握在了一起。
林开身受重伤,林昙夜夜从恶梦中惊醒,那几年对于他们夫妻二人真是地狱一般难熬的日子。忆及这段入事,两人俱是心潮澎湃,思绪起伏。
“舅舅,你明天要亲临现场,自己亲眼看清楚。放心,我带的人手足够,不会让你有危险的。”林昙交待道。
罗简讪讪的,“怎么你倒像是长辈,舅舅倒像小孩似的?”话说出口后,怕林昙误会他在抱怨,忙补充了一句,“阿昙,你都是为了舅舅好,舅舅是知道的。”
林昙笑了笑,“您别这么说,我可不是为了您好。当年我外祖母不幸离世的时候,舅舅才只有两岁,我娘刚刚出生,一个两岁的孩子,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真是毫无抵抗能力,任人搓圆揉扁。多年以来,萧澜便是利用我娘去激怒舅舅,再利用舅舅来打压诋毁我娘,让至亲兄妹自相残杀。舅舅,您是萧澜手中一件利器啊,若是萧澜拿您当前锋向我林家挑衅,我们不能被动挨打,却也不便无情还击,左右为难。所以,为了避免以后陷入两难境地,我还是先让您明白萧澜到底是什么人,您也就不走弯路了。舅舅,我这是为了林家,为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