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幕的一幕,哪怕已经过去了许久,张松也都铭记在心。
不是为了基情,而是为了那份赏识与荣耀,他甚至可以抛弃一切,哪怕是自己的性命。
感受到了张松言语中的决绝,吴懿不由暗暗叫苦。
他终究不是那种,可以为了刘璋尽死节之人,如今既然已经没有了选择,也只能选择投降了。
念及于此,吴懿话语稍稍放软,说道:“吾早有投降大将军之心,奈何我两位弟弟都在成都,若此时献城投降,他们二人又岂能活命?”
张松听闻此言,当即知道大事成矣。
他不由欢喜的说道:“此事易耳,待大将军拿下剑阁以后,将军可以领兵封锁四门,不许闲杂人出入。”
“如此一来,此间发生的事情,短时间内必定不会传扬出去。将军再可如此,如此,则吴班、吴兰两位将军必可轻易脱身!”
吴懿听见张松的谋划,也不由暗暗感叹,当即说道:“既然没有了后顾之忧,某愿迎大将军入城!”
张松闻言大喜,却也没有放松警惕,仍旧挟持着吴懿。
可是吴懿既然已经准备投降,也没想过再耍花招,当即让人打开城门,迎接徐晃进入剑阁。
除此之外,他还派遣自己心腹将领,死死守住剑阁其余城门,不许一人出城,免得消息走漏。
城中虽然不少将领都是吴懿心腹,却也有张任、邓贤的亲信,听闻吴懿想要献城投降以后,当即大怒。
双方在城中厮杀,然而张任、邓贤亲信大多都被带出城外,在人数上完全占据劣势。
而且城门打开以后,徐晃当即率领如狼似虎的关中军加入战团,战局更是变成了一面倒。
饶是如此,这场厮杀仍旧持续到了天明时分。
当晨曦的光辉洒落大地之时,剑阁城墙之上,已经更换成了关中军的旗帜。
如今正值秋季,尸体容易腐烂,更容易发生瘟疫,士卒们的伤口也容易感染。
故此,徐晃在控制了剑阁局势之后,当即让人打扫战场,清理尸体。
不仅如此,他还让医工为受伤的士卒们,将伤口全都好生清理一番,免得因为些许小伤而丢掉性命。
“将这些拒马、鹿角全都搬走。”
“多打点水,将血迹清理干净!”
徐晃站在城门口,指挥着士卒们清理地面,哪怕一宿未睡,他仍旧感觉无比精神。
“徐将军!”
忽然之间,一道声音传入耳中,徐晃抬头看去,才发现喊话之人乃是张松。
张松并非一人前来,身旁还站着满脸尴尬之色的吴懿。
徐晃看见张松,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上前行礼道:“此次若非有先生相助,徐某又怎能攻下剑阁?”
“此战,先生当居首功!”
张松乃是那种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之辈,早先张松出使之时,徐晃就对他极其恭谨。
如今徐晃名震巴蜀,却仍旧是这幅姿态,不由使得张松心中感动无比。
他亦是对徐晃作揖行礼道:“能破剑阁,全赖大将军英明神武,以及将军之虎威,与我何干?”
徐晃正色道:“主公向来赏罚分明,先生立下这等功绩,无论谁也不能抹杀。”
两人又寒暄了一阵,徐晃这才注意到旁边的吴懿,脸上带着惴惴不安之色。
说到底,吴懿并不是主动投降,而是在张松胁迫之下才开城投降。
虽然都是投降,性质却是相差甚远,他被人挟持而投降,难免有人会认为他贪生怕死。
而且他初降陈旭,也不知道会得到怎样的对待,所以在益州呼风唤雨的吴懿,此时却是忐忑不安。
好似看出了吴懿的心思,徐晃歉然向张松看了一眼,而后上前说道:“将军深明大义,帮助子乔开城纳降,主公定会厚待将军!”
徐晃话语之中非常亲热,也丝毫不提吴懿被挟持才投降之事,不由使得吴懿心中略有感动。
如今的徐晃,不仅在行军打仗之中越发厉害,待人处事方面更是无懈可击。
三人亲切交谈了一阵,忽然听见喊声从远处传来,只见‘陈’字大旗随风飘扬。
“主公来了!”
徐晃见状当即大喜,急忙催促士卒们扫清街道,而后亲自领兵出城迎接。
张松、吴懿也都不敢怠慢,紧紧跟在了徐晃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