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静听见杨定与樊稠之言,却是笑了起来,道:“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指望过马超。”
诸将闻言大惊,不由齐声问道:“既然如此,使君为何执意出兵武威郡?”
陈静大声笑道:“虽然不指望马超能够助我坑杀羌人,可是此战杀尽羌人之决心,却不会有错。”
杨秋疑惑的问道:“若没有马超相助,使君如何能够杀尽羌人?”
樊稠却是眼睛一亮,代替陈静答道:“羌人战斗力并不强悍,之所以百余年来为患凉州,不过是因为他们分散而居,不容易讨伐之故。”
“此次若是羌人能够将大军尽数集结在一起,凭借我军战力,纵然与羌人正面交战也能将其击溃。”
“使君莫非就是打得这种主意?”
陈静闻言大声笑道:“正是如此!”
羌人盘踞在陇西四郡,若是贸然领军讨伐,大军将会穿越好几片沙漠,消耗的粮草、补给将是一个天文数字。
更为重要的是,这种消耗还不见得能够得到回报。稍有不慎,大军远征荒漠甚至可能会全军覆没。
随后,陈静眼神微微眯了起来,冷哼道:“马超若是识相自然很好,假如他敢有二心,此战定要将其一并擒杀!”
陈静这种人,又怎会轻易相信马超会投诚?
从一开始,他就想要打一场硬战,而不是投机战争。
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同意与马超在武威郡会面了,因为在戈壁之中,想要埋伏羌人几乎没有可能。
之所以没有将自己打算提前告诉钟繇,陈静就是怕他不同意罢了。
毕竟在荒漠之中与羌人交战,西凉军完全不占据地利,在关中四面受敌的情况下与羌人开战,也不是明智之举。
陈静需要一个出征的借口,而与马超联合坑杀羌人,就是一个最好的借口。
虽然这个借口,显得有些幼稚,显得有些不可信,可是又怎样呢?
将众人表情尽收眼底,陈静正色说道:“眼下之计,还是先抵达与马超相约的地方才行。”
“那个时候,不管马超真心投降,还是想要赚我凉州大军,都无所谓了。”
诸将闻言狠狠点了点头,就去安置麾下士卒。
……
肥美而充满汁液的仙人掌,在阳光照耀下仍旧显得那么安静,只是它身上那些尖刺,却散发出了冰冷的寒光,忠诚护卫着自己。
这两日,马超终于有些坐立不安了,他等了好长时间,居然都没有发现陈静大军踪迹。
“难道,被陈静骗了?”
想到这里,马超脸色不由阴沉了下来。
羌人早早就来到了这片约定的绿洲,可是足足等了七日都不见西凉军踪迹。
后来,马超广派斥候前去侦查,却也没有得到丝毫消息。
“假如此次不能大破西凉军,我在羌人之中的声望定会遭受打击。实在不行,我就领兵杀奔过去,强攻陇县。”
马超眼中闪过一道厉色,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忽然之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只见一个羌人斥候满脸惊恐的跑了过来。
他隔着老远就大声喊道:“大王,我们侦查到了西凉军,其余兄弟都被敌军捕杀,只有我逃了回来。”
马超闻言不惊反喜,急忙问道:“敌军有多少人?”
斥候说道:“情况紧急,小人并未看清敌军数量,只见整片荒漠都是西凉军。”
马超也不生气,再次问道:“他们从哪个方向过来?”
斥候答道:“西凉军乃是从东北方向疾行而来,距离此地尚有五十余里。”
马超闻言心中更喜,思索半晌而后说道:“看来并非陈静爽约,而是在荒漠之中迷路了。”
继而,马超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对于消灭这支西凉军越发有信心。
荒漠可是羌人主场,此战马超占据了地利,又怎会惧怕陈静所率领的疲惫之师?
……
距离约定地点越来越近,斥候终于侦查到了羌人动向,陈静得到消息亦是大喜过望。
“羌人没有离开就好。”
欢喜过后陈静当即下令,让大军在一小片绿洲之中安营扎寨,并且开始建造对付骑兵的防御阵地。
时至今日,陈静已经彻底不对马超报以希望了。
随着陈静的一声令下,标准营寨被建立了起来,可是由于这里缺乏树木,故此很多东西根本没有办法建造。
无奈之下,陈静只得让众人在营寨四周,挖下了许多陷马坑。
陈静麾下兵马于营寨之内休整,开始养精蓄锐起来,一种紧张的气氛弥漫开来。
营寨以及防御阵地建造完毕,陈静当即让人把樊稠、杨定、杨秋、马玩召集过来,商议破敌之策。
杨定率先答道:“羌人大多都乃骑兵,我军却都是步卒,以步卒破骑兵不难,可是想要将其全歼,恐怕并不容易吧。”
骑兵恐怖的不仅使他们强大的冲击力,还有极其强大的机动力。
骑兵与步卒作战,哪怕最终战败,步卒想要扩大战果也非常困难,甚至可以说是有些不太可能。
特别是在一望无垠的绿洲、戈壁之中,这种情况越加明显。
更何况,以步卒对抗马超所率领的骑兵,也不见得能够取得最终胜利,诸将都不知道陈静哪里来的必胜信心。
樊稠、杨秋、马玩都是沙场宿将,听见杨定之言全都微微颔首,只有陈静笑而不语。
樊稠见状不由感到奇怪,问道:“使君难道就不担心么?”
“假如马超以骑兵不停骚扰我军,并不正面冲锋,却该如何是好?”
陈静却是哈哈大笑起来,却也不再说话,只是眼中精芒不停闪动,嘴角一直挂着淡然笑意。
与程昱、李儒厮混了这么久,陈静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在陈家村摸寡妇屁股的小孩了。
若是没有把握,他又怎会冒险领兵进入荒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