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刘辟大怒,拔出腰中佩剑就要上前杀掉严颜,忽然一道雄浑的声音传了进来:“刘将军手下留情!”
刘辟抬头观看,才发现说话之人乃是徐晃,他正急匆匆往这边走了过来。
对于徐晃的才能,刘辟早心服口服,此时他虽然怒火中烧,仍旧没敢再继续上前杀掉严颜。
饶是将利剑收鞘,刘辟仍旧愤愤不平的说道:“此人不过一败军之将,也敢如此张狂。而且这厮放冷箭射杀了龚都,若不杀此人,难泄吾心头之恨。”
徐晃急忙安慰刘辟道:“战场之上各为其主,无论结果如何,都不应该怀恨在心。此次龚都将军战死沙场,吾身为主帅难辞其咎。”
“待主公领兵到来之时,吾定会向主公请罪。”
“至于老将严颜,却是巴蜀名将,威名远播。更兼其人乃忠义之士,贸然杀之恐无益处啊。”
刘辟也不是那种不知好歹之人,可是想到龚都死于此人之手以后,他都恨不能生食严颜之肉。
恨恨看了严颜一眼,刘辟厉声高呼:“今日若非徐将军一力保你,吾定要将汝千刀万剐!”
话毕,他再也不愿看到严颜,直接领着自己亲兵走出牢房。
目送刘辟离开以后,徐晃这才恭恭敬敬向严颜作了一揖,说道:“龚都与刘辟将军相交于患难中,两人一起在豫州带领黄巾起义,一起北上投奔吾主。”
“这么多年以来,他们相携而进,虽非兄弟,犹胜兄弟。龚都战死沙场,刘辟将军心中怨恨难平,此乃人之常情是也。”
“还请老将军,莫要将方才之事放在心上。”
严颜凝视着这个设计大败自己的将领,看着他一脸真诚、稳重,哪里还有当初在江州城下,那种急切的样子?
严颜虽然性情刚烈,乃是忠义之人,却也并非不知好歹之辈。
他看见徐晃对自己执礼甚恭,也收起了脸上怒色,说道:“吾乃领军将领,又岂会不知刘辟将军之心情。”
“倘若亲如兄弟的袍泽战死沙场,还没有丝毫反应,未免也太过冷血无情。”
说这话的时候,严颜无比豁达,根本没有方才怒气勃发的样子。
徐晃见严颜态度转变,心中当即大喜过望,再次作揖行礼道:“老将军高义,晃敬佩不已。”
严颜却是肃然说道:“败军之将,如何当得起徐将军如此重礼?”
徐晃脸色一正,昂首挺胸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又岂能以胜负论英雄?严将军为巴蜀名将,声威隆重,巴蜀军民谁人不知将军之名?”
“吾虽为关中将领,对于将军之名却早已如雷贯耳,前番冒无奈冒犯将军虎威,时至今日犹自心中难安。”
细细打量了徐晃一阵,严颜忽然叹道:“心思缜密,进退有度,胜而不骄,徐将军果然无愧于关中名将之称啊。”
徐晃却是说道:“严将军谬赞矣,关中名将如云,似徐晃之人车载斗量,不计其数。”
“若论冲锋陷阵,斩将夺旗,关中诸将何人能敌奉先、国辅?若论长驱直入,奔袭千里,何人能敌常山赵子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