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田丰停顿了一下,有些迟疑的看着张裕。说到底,张裕方才的一番话,还是唬住了田丰。因此,他说话的时候,就有所顾忌。
好似知道田丰心中所想,陈旭朗声说道:“元皓有话但说无妨。”
看到陈旭鼓励的目光,田丰才开口说道:“然而,定都蒲坂有两个难处。其一,此地残破,人口稀少,城墙倒塌,没有一朝之都的气象。”
“其二,陛下与百官被董卓挟持到长安,历经磨难,心思东都。若是贸然将都城定在蒲坂,恐怕陛下以及满朝公卿,都不会同意。”
陈旭想了一下,觉得田丰说的非常有理。他若是不想步入董卓、李傕、郭汜的后尘,对待天子就不能太过飞扬跋扈。
通过天子方才询问陈旭,是否愿意护送他与百官,回到东都洛阳,就可以看出,天子非常希望能够回去。
考虑了一下,陈旭开口道:“迁都之事非同小可,况且也并不急于一时。待文和回来之后,我与他商议一下,而后作书仲德、叔父,听听他们的意见,再做定论不迟。”
陈旭的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哪怕是张裕也没有反对。
他只是对陈旭说道:“虽然定都蒲坂不急于一时,主公亦可以率先修缮蒲坂,使它不至于显得太过破败。”
“纵然日后不定都于此,蒲坂作为一个战略要地,亦不能如此荒废。”
旭深以为然,就让甘宁一边带领士卒修缮城池,一边招募流民。
贾诩从献帝那里回来以后,陈旭也没有问两人说了什么,反而将张裕、田丰的话都告知了贾诩,向他征求意见。
贾诩思索了半晌,这才说道:“南和精通观星之术,他所言之事并非毫无道理。况且,蒲坂的地理位置,即便成为都城,亦是无碍。”
“至于元皓的担忧,主公大可不必考虑。主公基业乃在并州,然,并州偏僻荒芜,不适合定都那里。”
“况且主公新得关中,哪怕是为了日后更好地统治此地,也必须将都城定在关中。”
“司隶境内,东都洛阳残破不堪,根本无法容纳圣驾;西都长安屡经战祸,百姓逃离着十之八九,亦是成为了一座空城。”
“如此看来,主公不管定都哪里,都要重新修葺城池,建立宫殿。既然如此,重新修葺蒲坂又有什么不可以?”
陈旭听见贾诩的解释,这才恍然大悟,而后说道:“若是陛下以及百官不同意,却是奈何?”
贾诩笑了一下,说道:“此事易耳!”
“主公只需告知陛下与百官,如今关中饥荒,洛阳、长安都太过遥远,运输粮草不易。蒲坂位于汾水河畔,正好可以通过汾水,直接从并州运输粮草,节省大量人力、物力。”
“届时,纵然陛下与百官心中不愿,亦是无话可说。”
陈旭闻言,抚掌笑曰:“军师之言大善!”
见陈旭听进去了自己的话,贾诩心中亦是非常高兴。
忽然之间,他好似想起了什么,就对陈旭说道:“主公,那员护送陛下过河的小将张绣,乃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将才。”
“方才我离开陛下的小院之时,他流露出想要投奔主公的意向。不知主公,可愿接纳此人?”
“张绣么?”
想起了历史上,张绣杀死典韦,屡次三番击败曹操的事迹,陈旭心中就感到了莫名的兴奋。
虽说张绣击败曹操,与贾诩的谋划脱不开干系。然而,若他是一个庸才,纵然贾诩再如何智谋过人,他也不可能,屡次三番击败气势正盛的曹操。
更何况,前世还有传言,张绣乃是赵云的师兄,曾经师承蓬莱枪神散人童渊,有万夫莫当之勇,被人称为北地枪王。
纵观历史,张绣此人并没什么野心,只想在乱世之中活得更好。既然如此,陈旭又有什么理由不接纳张绣呢?
更何况,张绣将天子带来,已经立了大功一件。他的叔父张济,与樊稠也曾经已经作书陈旭,想要投奔与他。
于情于理,陈旭都必须要接纳张绣。
想到这里,陈旭说道:“天下贤士,我渴望犹有不及,又怎会不接纳张绣呢?张绣既然才能非凡,我自然不会让他的才华埋没。”
贾诩大喜过望,自然是了去了一桩心事。说到底,他算计樊稠、张济,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愧疚。